“原来你就是那位血誓门的山贼门主。你是山上的凤凰,我是地里的野鸡,有什么好谈的?”沈柏青不客气地把刀尖扬了扬。
夜叉妩媚一笑:“是呢,相比火魔教,与我们小小的血誓门确实没什么好谈的。可是,我一弱女子独自站在你面前,诚意还不足以打动沈团总吗?”
沈柏青只是冷笑,想必提前放回的火魔教奸细也被他们截获了,全是管不住嘴的饭桶!
“如果单凭我打动不了阁下,那么你们鹏程寨上百条人命呢?”
“妖女,你找死!”沈柏青勃然大怒,“快快放了乡亲们,否则至死方休!”
随着他的话语,四甲民兵从后方拥了上来。悲伤、愤怒填塞了他们的胸膛,正要寻地方宣泄。
“不识抬举!”中年人喝了一声,领着血誓门弟子跳出迷雾,簇拥在夜叉两侧。
虽然双方人数相差不大,等级上民兵一方更占优势,但血誓门弟子是正经宗派传人,战斗力远超民兵。此消彼长之下,双方实力应是五五之数,所以,也没人轻举妄动,就这么僵持着。
“不知是我表述有误,还是你理解出了偏差?我们可是救了你们鹏程寨上百条人命,怎么你反而要动手了?”夜叉的笑声打破了沉默。转瞬,她柳眉倒竖,杏眼圆瞪地说:“难道你们铁了心与火魔教沆瀣一气?果真如此,我今日就灭了鹏程寨!”
“好大的口气!”阿虎胸膛剧烈地起伏,满脑子想的都是杀、杀、杀。
沈柏青冷笑:“空口白牙,你敢说你们没有和这些娜迦勾结在一起?”
“这些毒莽就是娜迦?怪不得这般难以对付......我听说他们随雾迁徙,以人为食,已经绝迹千年,没想到居然重现世间。唉,灾难将至,连此等毒物也来祸患人间了。”
人都有愧疚之心。民兵们眼睛不自在地看向脚尖、头顶。如果他们没有妨碍大鹏与娜迦的决斗,那么娜迦兴许就不会重现人间了,更不会出现在鹏程寨。也有人不愿承认错误,把责任归咎到大鹏、娜迦还有火魔教的头上。
都怪大鹏没本事诛灭娜迦,都怪娜迦偏偏找上鹏程寨,都怪火魔教从中作梗,都怪外来者没有陈清利害......
“看来娜迦重现人间,果真与你们有关。”夜叉眼眉弯了起来,“我听说苍山山脚有五里雾作为屏障,世人都以为是大鹏所为。如今,你们诛灭大鹏凯旋而归,娜迦就现世了,难免不让人联想。”
沈柏青指着地上的尸骸说:“娜迦现世与我们无关。”
“你们的人都是这么说的。我猜得出你们为什么要隐瞒,不如我说来听听?”夜叉没有打算征询沈柏青的意见,直接说,“我相信你们对娜迦的恶行也是始料未及的。所以,遭到娜迦袭击后,愤怒的同时,你们会感到害怕。害怕娜迦会袭击更多的城镇,而当他们得知是你们放出了娜迦......那么你们将会遭到怎样的待遇呢?”
“是火魔教,一直是他们在引诱我们不惜放跑娜迦王,也要诛杀大鹏。也是他们的奸细,让我们不得不和大鹏正面对抗。”
沈柏青毫不犹豫地说。
夜叉说中了多数人的顾虑,假如她将这个消息传播出去,鹏程寨马上就会成为众矢之的。杀人灭口?凭着鹏程寨区区几百民兵能够围杀血誓门吗?所以,沈柏青唯一的选择就是妥协。
“那现在,我们有了谈一谈的基础了。收起刀剑随我来。对了,我建议在雾散之前,不要收敛尸体,许多人都这么死的。”
她吃定了鹏程寨,以命令的语气说完,扭头走回雾气。
盯着夜叉婀娜的背影,沈柏青紧攥双拳。阿虎低声说:“团总,不如我们悄悄跟上,然后......”说着,右手下劈。
沈柏青松开拳头,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叫兄弟们跟上。”
来到青红二老所在大院。院里院外挤满了人,血誓门弟子约有百人,均穿着天蓝色长袍,手臂上缚红绸带,腰悬刀剑,手握暗器,在院外布防。院内除留有血誓门弟子看护外,都是鹏程寨的幸存者,有近三百人。尽管族老的院子常组织集会,面积不小,但现在也挤得满坑满谷。
他们大多失魂落魄,脸上挂着泪痕,眼中时而愤怒时而悲伤,时而又因恐惧而战栗。当他们看到沈柏青带着民兵进来时,一齐嚎啕大哭,汹涌地向他们扑了过去。
民兵们不管见着亲人还是没见着,都绷不住悲痛,和他们抱在一起,眼泪夺眶而出。一路上,他们见了太多熟悉的面孔,不敢又不能抱着他们的尸体嚎啕大哭。如今见到幸存者,谁都拦不住他们的情绪爆发了。
见到亲人的,因庆幸而哭;没见到的,因不幸而哭。哭声、咒骂声、报仇雪恨的誓言成了院内外的主旋律。
沈柏青和阿勇,各握住红老的一只手。粗糙的手掌在他们掌心颤栗,他们也都跟着颤抖。
“青老死了,他是男人,死得雄壮。可是,我们没料到,娜迦最可怕的不是喷毒,而是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