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石一功听自己儿子石头儿叫皇帝哥哥,心中便有疑惑,心想,难道皇帝很年轻吗?否则石头儿怎么会叫他哥哥呢?统治天下的皇帝究竟是长什么样的人呢?
怀着好奇的心情,石一功大着胆子踮起脚尖,可发现前面兵丁的旗帜挡住了自己的视线,于是他便跳起来看。
虽然只有短短的零点五秒,可是石一功会永远记住朱慈烺的样子,那是一个意气风发,有着雄心壮志的少年人。
很快,朱慈烺的御舟就形式到了扬州城边上的码头,若是往日,运河还没有荒废的时候,南北漕船不绝,朱慈烺座下那么大的御舟,想要进码头停泊可要费好一番功夫。
“臣殿阁大学士,督师扬州史可法,叩见陛下。”一个穿着红色官服,头顶乌纱帽的老人走来,在朱慈烺即将下来的舷梯前叩拜。
他便是史上赫赫有名的史可法,被称为民族英雄,一个十分有气节的忠臣良将。
但在朱慈烺看来,史可法不过是一个迂腐、胆小的书生罢了,虽然他在历史上与扬州城共存亡,战至最后一刻。
可是这不代表史可法就不胆小了,历史上他在出兵中原的问题上,一直心存幻想,总是希望能够联虏平寇,交好满清。
殊不知这是与虎谋皮,甚至人家满清都不愿意和你虚与委蛇一段时间,满清一入关,就决定兵分两路,一路打李自成,一路打南明。
若不是李自成战力太强,满清不得不将所有的力量都调集过去应对,南明恐怕连崇祯十七年的冬天都过不去。
“史阁部,平身吧,他们都来了吗?”朱慈烺用很亲切的口吻对史可法说。
虽然史可法身上有太多令人不满意的地方,可他终究是殿阁大学士,一个比马士英资历、声望都要高地多的人,更遑论说钱谦益了。
所以对待朱慈烺对待史可法,和对待别人就很不一样,当然这其中也有对于民族英雄的敬仰之情在其中。
朱慈烺所说的他们,指的是江北四镇军阀,还有江淮、中原、山东三地的军政要员。
出兵北伐是个大工程,要各地方,各系统的官员们通力合作才行,否则恐怕又会酿成几十年前,朝廷兴兵数万,数十万,打只有区区几万的女真人,却反而全军覆没的惨剧。
“都来了,我已经让他们先在漕运总督衙门里候着了,陛下,您看是不是要立即过去?”史可法试探性地问。
虽然在如今的朝廷里,史可法算是和朱慈烺打交道最早的一批人了,可是揣摩圣意的本领他却怎么都练不好。
“不急,我先在城外看看,访察民情,高杰这四镇的军属不都在扬州城外居住吗?”朱慈烺问。
他记得历史上是这样的,高杰一开始想要占据扬州作为自己的驻地,岂料遭到扬州阖城军民的激烈反对,气的高杰就想要攻城。
最后还是大学士史可法出面,自己在这里督师,才把高杰给撵到徐州去,不过扬州这好地方虽然不能驻军占领,高杰他们便将军属安置到了这里。
“是,高杰的军属主要在城北,黄得功和刘良佐的军属则在东西、南面都有,刘泽清的军属主要在淮安。”
史可法来扬州很多天了,对这里的情况一清二楚,所以朱慈烺一问,他马上就能说出来。
朱慈烺见史可法应对自己的问题很轻松,心想,看来史可法也不是个书呆子,对于实际情况比一般的文人关心多了,也清楚多了。
自古以来,读书人既然读了书,就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普通的工作就不被他们放在眼里,比如民生、军务、政务,有的时候太懂了,反而会觉得是自降身价。
史可法这样的人不能说很少,但是和大多数庸俗的文人一比较,立马就看出来他的特殊之处了。
“那好,你且回城去,将我车马銮驾送入漕运总督衙门,让高杰、黄得功他们先退下,在城内听候我的召见。”
朱慈烺不打算直接进城见他们,虽然他们手上都有一定的军权,同时有很大的独立自主性,甚至有些人不把他放在眼里。
但越是这样,朱慈烺就越不能给他们好脸色看,必须要让他们知道谁说了算,谁才是主子,谁才是奴仆。
“是,臣这就去。”说罢,史可法便带着朱慈烺的銮驾和车马,就进了扬州城。
而朱慈烺则趁着身边护卫众多的时候,将自己身上的衣服换下,换做寻常人家公子哥的模样。
只带了张超还有十几个扮做打手模样的锦衣卫力士跟随在自己左右。
让张忠去将锦衣卫、旗手卫、京营在城外选择一处地方扎营,御前侍卫亲军则到漕运总督,这处被挑选为朱慈烺行宫的衙门里驻扎下来。
看到皇帝的卤簿大摇大摆进了城,军兵们也四散离去,或寻找地方安营扎寨,或回到自己的驻地。
见没有热闹可凑了,于是那些围观的百姓们也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一时间人山人海的河岸、码头,顿时变得像经历过一场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