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就在睢州驻扎一晚吧,咱们行军队伍太长了,停一段时间,也好让掉队的士兵追上来。”
考虑到行军的路上可能会有因为各种各样情况而掉队的士兵,比如有的人有点小疾病,滞留在后方让军医治病了。
还有一种情况就是运输物资的士兵车子坏了,或者牲畜病了,因为古代路况很差,不走官道的话就和越野没分别,所以这种情况很常见。
因此张勇觉得还是在睢州休息一晚上比较好,反正现在时间充裕,朱慈烺也没有规定什么时间前必须到达开封府。
目前在睢州驻扎的只有许定国一部兵马,许定国在明末算是一个身经百战的将领了。
从万历四十六年开始效力于辽东巡抚杨镐麾下开始,历经泰昌、天启、崇祯四朝,他差不多为大明征战将近三十年了。
人生能有几个三十年?不要说医疗手段落后的古代,就是科技发达,人均寿命七八十以上的现代,三十年对于很多人来说几乎等于小半辈子了。
可惜许定国到了最后不能坚持对于大明的忠诚,在弘光元年,他诱杀高杰,把史可法北伐的企图破灭,而后加入清军,做了螨人的奴才。
“许总兵,朝廷的大军马上就要来睢州了,你说会不会对我们动手啊?”说话的人是睢州南五寨首领李际遇。
许定国初来睢州时,手中只有残兵数十人,后来用官爵勾引李际遇这些地方实力派才有能力掌控整个睢州。
“应该不会,老夫不过劫掠些许州县,朝廷有何好问罪于我等。”许定国自信满满地说。
“当兵打仗那有不劫掠的,那样岂不是白当兵了,再说了,咱们守御一地,还有功哩。”许定国不愧是个老兵油子,俨然已经将劫掠当做了家常便饭。
不过这也是大环境如此,怪不得他,那些手握重兵的军头,那一个不这样做,否则怎有钱财养兵,怎能让自己过上奢侈的生活呢?
对此,其实朝廷也是一直默许的,只要不惹得天怒人怨,就算皇帝知道了,也可以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崇祯末年时的左良玉就是这样,在河南一战即溃,沿途劫掠,一直跑到武昌,又在那里刮地三尺。
崇祯不闻不问,反而给左良玉加官进爵,让他做了宁南伯。
真是窃钩者诛,窃国者侯。
“大人说的是,现在正值乱世,朝廷正值用人之际,肯定不敢把咱们怎么样,少不得来日作战,还要靠熟悉地形的咱们出力呢。”李际遇对于许定国的话深以为然。
“少说废话,你快去将城外土地清理清理,给大军驻扎腾出地方,我听闻高杰和那个劳什子定远大将军张勇带了七八万人呢。”许定国说。
“乖乖,竟然这么多人,看来朝廷是下血本了。”李际遇惊讶于张勇这一路兵马的庞大数量。
别看七八万人说起来不多,可要是摆在人面前,那就是真正的如山如海,几万人随便齐声喊一句什么,都会让人有种山崩地裂的感觉。
“何止啊,这还只是先头部队呢,另外三镇兵马都在后面,除此之外,小皇帝也带了几万人在扬州驻守。”许定国虽然远在河南睢州,可是对于朝廷的情况却很清楚。
毕竟是在大明混了几十年的老将,人脉很广,自然消息灵通。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朱慈烺对这些信息没有保密,否则许定国不可能知道的这么清楚。
“那这么说,朝廷平定流寇,重整河山就在眼前了?”李际遇本是睢州强人,李闯横行河南的时候,睢州结寨自保,才被推举为首领,他对于大局其实没有什么见识。
“那有这么容易,剿贼,剿贼,单是李闯这一伙就剿了十几年,螨人更是从我刚从军之前就成了气候。”
“再说这些年,你看朝廷的兵越打越多,可流寇和螨人也越来越强,去年和今年初的时候,高杰、唐通等人手握几十万兵马,却连把李自成挡在直隶以外都做不到。”
“唉,这大明啊,我看是不行了。”
许定国对于大明的前途不抱有什么希望,不仅仅是他,士农工商,抱有这种想法的人不再少数,甚至连天子家奴也这样。
之前李闯攻京城的时候,给他开门当带路党的就是几个太监。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们不够忠诚,实在是大明气数已尽,百万大军全无斗志,一见敌兵,未战击溃,轻则丢盔弃甲,风声鹤唳。
重则直接抓获长官卖主求荣,或者就是一地守将主动献城投靠。
这也是为什么李自成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能从河南打到陕西,再从陕西渡黄河到山西,然后杀进直隶,攻破京城的缘故。
否则几千里的道路上,随便出一两个唐末张巡那样的人物就能把李自成给拖个十天半个月。
“那大人的意思是仍然联络北边?”说着,李际遇伸手指向京城的方向。
“这是自然,做好两手准备,如此才能保全富贵,绵延香火。”许定国信誓旦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