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韩光说这话有认为他们八旗军不行的意思。
他豪格手握精兵数万,身边还有绿营、乡勇协助,怎么可能打不败一个小小的汉人皇帝。
豪格想到入关之前,他跟随皇太极、努尔哈赤作战的时候,那一次不是以少胜多,将汉人军队像猪一样屠杀,把京城里面的汉人皇帝吓得闻风丧胆。
他的父辈能做到,他豪格自然也能做到。
“是臣失言,王爷恕罪,王爷恕罪。”韩光被豪格吓得浑身直哆嗦,爬在地上说道。
不过静下心来想一想,豪格觉得自己想要抓获,或者杀带掉朱慈烺确实比较困难。
一来他受多尔衮的命令驻守怀庆一带,要为前面的多铎提供后勤帮助,二来他们八旗不擅长水战,或者说根本就不会水战,想要在黄河上击败明军他也没有把握。
不过事在人为,不搏一下的话,豪格觉得自己都对不起这么好的机会,更对不起韩光这条好狗通风报信。
“佟蒙椿何在。”
豪格话音刚落,就见一魁梧壮汉从出列。
“末将在。”穿着红盔红甲的汉子,这便是正红旗甲喇额真佟蒙椿了。
“我命你带四个甲喇的八旗军,另外再带两个绿营总兵,乡勇五千,于九月二十一日到达黄河兰考对岸,一定要杀掉,或者抓住汉人皇帝。”
豪格决定放手一搏,他要坐镇怀庆走不开,而且自己一走诸王就知道了,所以只好派遣自己麾下大将去。
佟蒙椿是满洲贵族,佟佳氏出身,和努尔哈赤时期的佟养性、佟养甲是一家人,因此才得以在三十岁不到的年纪就做上甲喇额真的高位,更深受豪格的器重。
“我缺少一个带路的,这个韩光就放到我帐中做一员参将吧。”佟蒙椿用螨语向豪格请求道。
“准了。”一个汉人而已,就像田地里的麦子,割了还会长,豪格可不在乎。
“大人,我是文官啊,不能领兵打仗。”韩光听到佟蒙椿要自己上战场,吓得魂都快丢了。
“少说废话,你会骑马,腰间还有佩剑,那你就能上战场打仗。”这次佟蒙椿没有用螨语,而是用汉语和韩光交谈。
而且边说边把韩光拉出账外,距离九月二十一日不远了,佟蒙椿现在就要准备出征了。
“大人怎么会汉语?莫非您是汉军旗?”韩光搞不懂佟蒙椿怎么会说汉语,还以为他是汉军旗呢,否则怎么可能穿这身棉甲。
韩光此刻颇有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能够在煞气森然的清军大营里面遇到一个汉人军将,这是多么的不容易啊。
“汉军旗你奶奶个熊。”
“老子祖宗八辈儿都是满洲人,只不过我佟家向来熟悉汉人,会说汉话罢了。”佟蒙椿听到韩光说他是汉人,当即给他脑袋上锤了一拳。
其实佟蒙椿的亲爷爷就是为努尔哈赤立下汗马功劳的佟养性,他们佟家之前在抚顺做生意,是汉化程度极高的女真人,那会儿还没有满洲的说法呢。
后来佟养性在努尔哈赤还没有发迹的时候便投靠他,为他奔走四方,从此他们佟佳氏就成为了螨清的名门显贵,他们佟佳氏和爱新觉罗氏也多有姻亲。
说来他佟蒙椿和福临还能攀上点血缘关系呢,不过在重视军功的满洲人中没有人会主动攀这层裙带关系。
“老子封你做参将,让你带一营兵马,到时候在战场上可不准退缩,否则砍了你的脑袋没商量。”
看到佟蒙椿这副凶神恶煞的模样,韩光才抛弃了心中那不切实际的想法,之前他还觉得佟蒙椿会因为汉化程度高,便对他高看一眼,好好待他呢。
没有想到汉化程度再高的满洲人也始终是满洲人,他们凶残的本性是不可能改变的。
在怀庆待了几天,熟悉了自己那一营五百人马后,韩光便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跟随佟蒙椿出征了。
漫步在黄河岸边宽阔的滩涂地上,韩光回头看自己身后那些衣衫不整,手持杆子都腐朽了的长矛的士兵们。
他忧心忡忡,在内心上佛祖许愿,佛祖保佑,千万不要让佟将军命我上战场,千万让我保住小命。
我还没有做过一地父母官,没有享受过穷奢极欲的生活呢,我可不能那么轻易就死了。
可惜怕什么来什么,韩光越是怕佟蒙椿,佟蒙椿就越是要找上他。
“韩光,参领要你立刻带人去见他。”一个正红旗传令兵骑马来到韩光的身前,趾高气扬地对他说。
韩光掌兵五百,又是参将,兵力比八旗一个佐领都多,按怎么说也算是螨清的中级军官了,可那个连最低级军官都算不上的传令兵却一点都没有尊重韩光的意思。
那说话的语气,就好像家长在训斥自己的孩子一样。
“现在吗?佟大人找我有什么事呢?”韩光多嘴问了一句。
他本以为那个八旗兵最多训斥他两句,没有想到高傲的八旗兵上来就给了他一鞭子。
这也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