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兄们,既然巡抚大人将你们交给我了,就要好好听我的命令,虽然我不是什么大官,可好歹也是个举人。”
“你们以前可能出身不好,有土匪出身,有流民出身,也可能是乡里良民为自保结寨,但不管什么原因。”
“今天我们是为朝廷而战,为了守土而战,若有临阵怯战着,我一定亲手杀了他,有擅自逃脱者,有畏敌者,我也绝不手软。”
姬广绣将越其杰交给他的六个寨子的寨主叫到身边对他们说,因为越其杰交代他的作战部属是要他从黄河北岸到官道北部一线布防。
所以到时候阵线会拉的很长,没有条件和时间对那些大头兵们训话,所以姬广绣就先把这些人叫到自己的身边。
一个头戴草帽,满脸胡子茬的男人听了姬广绣的话说“姬老爷大可把这句话咽回肚子里,我们刘家乡寨既然答应了越大人,就一定会说到做到。”
“我们上了战场,自然就是您的兵,若是有啥差错,任凭您打杀俺等,如果俺刘贵做了逃兵,或者不敢打仗,您一刀把我剁了就是了。”
刘贵是刘家乡寨子的头领,崇祯执政的这些年天下动荡,流寇四起,土匪和强盗也像韭菜一样,割了一茬又长一茬。
他们刘家乡人为了自保,便合力围了个夯土寨子,全乡上万余人从自己的收成中拿出一部分供养他们这些寨子里的壮丁。
不过一万个既要缴纳赋税,又要忍受贪官污吏盘剥的农民,无论如何也是养不起几百个脱产士兵的。
即便真的有那个财力,他们也会担心朝廷忌惮他们而不敢供养脱产士兵。
所以刘贵他们平时务农,战时遇到了流寇、强盗,便穿上藤甲、纸甲,拿起刀枪武装起来,和他们搏斗,保卫自己的家乡。
听到刘贵这么说,一个穿着黑色羊皮褂子,腰间挎着一柄军用环首刀的中年男人也赶紧表态说“我们黑旗寨也一定唯姬老爷马首是瞻。”
随后四个寨子见刘家乡寨和黑旗寨已经率先表态了,于是随即纷纷表示一定听姬广绣的号令。
姬广绣听到他们这么积极的对自己表态,也就放心了,他觉得这些人士气可用,最关键的是都听从号令,而且有战意,这次战斗十有八九能够胜利。
一旦打胜了这一万多清军,或者把这些清军挡在封丘县外,那是多么大的功劳啊。
姬广绣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因为战功卓着,而被皇帝召见,从此以后加官进爵,平布青云的画面了。
不过军队分开布阵后,他还要去做战前的准备,没有时间在这里畅享自己美好的未来。
“富贵,信号弹都发给各寨主了吗?”姬广绣问自己的长随道。
虽然他现在在领兵打仗,但是主将将家丁、家人带上战场在明末是一个很普遍的现象,没有人会对此意外。
“回老爷的话,每寨十发信号弹,我都骑马过去亲自交到他们的手中了。”富贵躬身对姬广绣说。
大战在即,身为军队指挥官,姬广绣穿上了一身棉甲,身为他的长随的富贵,自然也不能例外。
好在棉甲的价格不贵,有关系的话十两银子就能买一领。
对于姬广绣这样的举人老爷来说,就算一年到头什么都不干,连同窗、同年的关系都不走动,除却必要的生活开支,他也能买得起十副棉甲。
姬广绣让富贵发给各寨寨主的信号弹其实就是烟花弹,虽然现在是白天,但封丘地处平原,没有大树更没有高山的阻挡,烟花弹打的低一点也能看清楚。
“嗯,那就好,那这样我们就能知道清兵先往哪里进攻了。”姬广绣说。
就在姬广绣紧锣密鼓的准备阵地和防御的时候,韩光和佟蒙椿正在官道上并肩向前。
“韩光,杀戮那些孱弱的汉人的感觉如何啊。”佟蒙椿不怀好意地看着韩光。
看着韩光带领汉兵和自己的同胞一起厮杀,佟蒙椿的心里别提多高兴了,他觉得这些汉人真是废物,自己人打自己人比谁都凶,一点都不像他们满洲人。
“回参领的话,舒服极了,那些人就像待宰的猪羊一样,不,比猪羊还懦弱,站在那里几乎任我屠杀。”
“末将自己杀了少说也得有七八个呢。”韩光对佟蒙椿吹嘘道。
也许他没有真的杀那么多人,但是血迹淋淋的长剑证明他刚才真的杀人了。
“不够,太少了,才七八个,你应该杀七八百个,我们满洲的官帽是红色的顶戴。”
“你杀的汉人越多,你头上的顶戴就越红,带的宝石、珠子、翎子就越多,官做的也就越大。”佟蒙椿是个汉化程度很高的满人。
也许他不认为清军这次入关真的能夺取天下,但是他知道他们满清想要长盛不衰,就必须有韩光这样的汉奸为他们效劳才行,于是他用顶戴来诱惑韩光。
“是,末将知道了,跟着大人出征,末将头上的顶戴一定会越来越红的。”韩光一脸谄媚的笑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