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米价越来越贵,虽然收获的季节才过去没有多久,但价格已经足足涨了一半,如果在别的不怎么产米的地方也就算了。
可这偏偏是天底下产米最多的江淮地区,一年产出来的米,不夸张的说,足够全国一年食用。
才收购了几十万人吃一两个月的粮食就能涨一半,这究竟是为什么实在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难道说江淮的老百姓都很有忧患意识,把收获的米全都藏在了家中,没有卖出去。
按道理来说也不大可能啊,因为自从张居正搞改革,实行一条鞭法以后,大明朝廷就不怎么收实物税了,农民们,尤其是种地的农户,几乎都是先将收获的粮食卖给商人,换成银子,然后再把银子交给官府。
虽然这导致农民们要遭受两重的剥削,但是这也使得粮食在商品市场流通了起来,不再像以前一样被大家藏在粮仓里。
“那你们收购了多少石米。”朱慈烺问。
他想,如果收购的太多的话,粮食涨价也是理所当然,符合市场规律的,如果真的收购太多,足够用一年半载的话,那收购任务就可以停止了。
“大约有一百五十万石。”户部侍郎很不好意思地对朱慈烺说。
一百五十万石米,听起来很多,但和军队的消耗能力比,那就不值一提了。
虽然一个人一年大概也就吃十石米,而朱慈烺直辖的军队顶多就十万人,但在军队中,消耗粮食的可不仅仅是这些士兵。
真正消耗粮食最多的是那些民夫和辅兵,也就是朱慈烺能够依靠黄河从江淮地区水运粮食过来,否则的话不管朱慈烺有多少粮食,绝大部分都得被运输粮食的民夫吃完。
朱慈烺的战辅兵有十万,那服务这十万人的民夫就要有二十万,甚至是更多。
这么算的话这一百五十万石粮食几个月就会被朱慈烺的直属军队给吃完。
可事实吃朱慈烺粮食的远不止这些人,朝廷的官吏、江北四镇、各地卫所、宁南伯左良玉、海寇郑芝龙等等。
朱慈烺要是想使粮食供应十分充足,不需要为粮食而担心的话,怎么着也要五六百万石才行。
“怎么回事,怎么才收购了这些米,价格就涨的如此多。”朱慈烺很是震惊地说道。
“微臣,微臣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户部侍郎可怜巴巴地说,他只是一个传统的中国式官僚而已,又不是现代的经济学人才,他怎么会懂这背后的因果呢。
“陛下我们兵部也有事启奏。”兵部侍郎见有机会,便见缝插针地对朱慈烺说。
“你说。”朱慈烺知道这些问题躲不过去,便让他说出来。
“陶定军督造红衣大炮十门,共耗费白银万两,眼下这笔款子还没有着落。”兵部侍郎将自己的问题说给了朱慈烺听。
“这屁大点事还需要找我吗,让王福恩给你拨款。”朱慈烺大手一挥,就让兵部侍郎找王福恩去了。
王福恩是内务府的总管太监,可以说就是朱慈烺的大管家,皇家的财产,还有朱慈烺的内帑,他全都交给了王福恩。
“可是陛下,王公公说暂时拿不出这笔款子。”兵部侍郎哭丧着脸对朱慈烺说。
“怎么会,内库不是有白银好几十万吗,还有各地的厘金局源源不断地把厘金押送过来。”朱慈烺震惊道。
厘金局从过往的商队抽取货物价值百分之一的银钱作为税款,虽然看去不多,可积少成多的话还是很恐怖的,每个月厘金局都会把款子押送到内务府,这就是一笔相当大的收入了。
后世的螨清,在王朝末年就是靠这种制度获得了大量的财源,从而给自己腐朽的政权续了一口气。
“但还是不够用啊陛下。”王福恩这时走前来说。
“先帝在的时候,包括天启爷在的时候,打鞑子,打造反的农民军,那一年不得花费白银千万,如今陛下动员大军数十万,开销自然更加大了。”王福恩解释说。
战争是世界最烧钱的人类活动,明朝末年如果没有农民军和螨清的话,即便朝廷再腐朽,也还是能活个几十年。
其实崇祯朝的时候并没有什么末世之兆,崇祯皇帝十分勤奋,虽然他的能力不太行,往往把事情弄的更加糟糕,可大明毕竟是有着成熟的官僚体制的,皇帝再怎么折腾,熟读四书五经的官僚们也有办法让这个国家走正轨。
可就是旷日持久的战争对于国家的经济破坏太严重了,一天天强大的农民军和清军逼得朝廷不得不加征三饷,这才有钱编练新军,维持一只世界规模最为庞大的陆军。
为了这一只规模庞大的陆军,明廷每年的花费就是千万两白银,就这还因为明廷处于守势,没有发动大规模进攻的缘故,否则花费将会更加恐怖。
“我想想办法吧。”朱慈烺知道自己是时候想想新的财源了,不然弘光大明的结局就会是自己的结局。
“陛下,还有工部的银子。”就在朱慈烺说完这话,工部侍郎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