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知道。”范文程低着头说。
他和多尔衮有书信来往,而且一直很关心天小局势,所以多尔衮在河间府作战失利退守河间府城的消息他是第一个知道的。
只不过为了不让布木布泰惊恐,所以他一直憋着没有告诉她。
虽然布木布泰赐了座,可他不敢得寸进尺,更不敢直视布木布泰和福临,两个眼珠子一直盯着布木布泰脚下光滑的地板看着。
他不是想看什么秘密花园,而是他不能直视两人,又不能低着头看自己的裤裆说话,更不能盯着天花板说,除非他脑袋的翎子不想要了。
布木布泰和福临虽然一个是妇人,一个是幼子,可毕竟是皇帝和太后,想收拾他还不容易。
“那大学士有什么高见没有?”布木布泰听到范文程的回答,很激动地问。
她觉得范文程这种聪明人,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一定能拿出一个很好的解决办法,这次自然也一定。
“回太后的话,没有。”范文程的回答让布木布泰很失望,她没有想到朝廷的文臣之手,范文程大学士竟然说自己没有什么办法。
“摄政王之前已经将京津的机动兵力全都带走了,如今他被明军缠在河间府,咱们那里还有兵去救呢?”范文程反问道。
螨清本来人就少,就算十六岁到六十岁的适龄男子全都动员起来,也就堪堪十万之数,但不可能所有人都去当战兵,其中有很多人都是辅兵。
“那就没有办法了吗?”布木布泰不相信多尔衮和螨清朝廷这么轻易就会陷入一个如此为难的处境里。
“依老臣之间,眼下只有等豫亲王和郑亲王打败了农民军,抽出手来回师救援了。”
“不过太后大可放心,摄政王武功盖世,用兵如神,区区几万明军,想必难不到他,目前双方只不过在河间府城下对峙而已。”为了让布木布泰宽心,范文程说。
可出乎范文程意料的是,布木布泰并没有如他所料长舒一口气,反而心神凝重地说“也不知道天命还是否眷顾我大清。”
“你说未来究竟会是怎么样的呢?多尔衮说大清一定可以入主中原,福临也可以成为整个中国的皇帝。”
“可是,真的能有那么一天吗?有的时候夜里我总会啜泣,为了入主中原,几十年来咱们和汉人打了多少仗,如今又和明军、农民军同时作战,百万大军陈兵中原,等到日子消停了,也不知道会死多少的人。”
布木布泰忧心忡忡地说道,女人的心肠柔软,一想到几百万大军在关内不停的大战,每天都有无数场战斗发生,她就感到害怕。
之前多铎和济尔哈朗几乎把李闯逼入绝境,进犯陕西,她还对螨清抱有希望,可是自从朱慈烺北,她就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准确地说是对螨清的未来产生了怀疑。
范文程没有想到自家的皇太后还没有见到敌人呢,就自乱阵脚,为了安抚她,同时安抚自己的内心,范文程开口说“我大清与明国交战几十年,一向是百战百胜,偶尔有些许失利也不算什么,太后不要挂在心。”
“从万历年间起兵,直到今天,有几十年了,我大清的国运之昌隆,土地之辽阔,人口之繁多,几乎可与唐代的渤海国相媲美。”
“如今大明国祚已衰,内有贪腐之弊,外有流寇横行之祸,且军政重臣多归顺于我,从此足可见天命是站在我大清这一边的,我大清一定能够得到中国,成为中国的统治者。”范文程信誓旦旦地说。
他的语气很激烈,说话时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让人不得不相信他所说的话。
“但愿如此吧。”布木布泰有气无力地说。
“只要能让我们孤儿寡母好好过日子,怎么着都行。”相比于国家大事,布木布泰还是更关心福临和自己的生活,其他的,怎么着都行。
女人嘛,就是这样,眼光大多只局限于相夫教子,相父是不需要了,皇太极已经死两年了,再说了,就算皇太极不死,他还有那几个宠姬在身边,也轮不到布木布泰。
现在她最大的责任就是将福临抚养成人,将大清国的最高权力交给他,让他成为一个能统御万民的皇帝。
说到这里,布木布泰忽然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福临的皇权不够稳固,虽然福临坐了皇位,自己当了皇太后,可还是有人时刻威胁着福临的帝位,甚至虎视眈眈。
那就是豪格和多尔衮,如果按照汉人的规矩,明显应该让豪格这个嫡长子来继位,根本轮不到福临。
如果按照个人的威望、军功、能力,那么首当其冲的,应该让多尔衮来继位。
如果这两个人都死了的话,那么福临的帝位才会真正的稳固,再也没有人有资格和能力冲击。
虽然比福临年龄大有能力的皇太极嫡子很多,但现在不是皇太极刚死的那一会儿了,已经坐皇帝宝座的福临,除了多尔衮和豪格两个人,谁也没有资格挑战。
布木布泰对这两个人的存在很厌恶,正好又碰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