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阿布奈,布木布泰就惊呼道“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出了什么大事,河间府的仗不是打完了,那些汉人被赶跑了吗?”
除了和汉人打仗,布木布泰想不到这会子会有什么大事值得阿布奈连夜赶到紫禁城亲自面见她。
“姑姑,实在是有要紧事情,否则侄儿也不会连夜赶过来,连我心爱的宝马都跑死了一匹。”阿布奈痛心疾首地说。
他这不是装的,毕竟大晚的让马儿狂奔,实在是和它们的生物钟有悖,再加距离远,阿布奈马鞭又抽的急,累死一匹宝马也不算什么稀罕事。
“究竟是什么大事,你快说,我撑得住。”布木布泰心想这一定是天大的事情,否则怎么会让阿布奈连损失一匹宝马都顾不。
对于游牧民族来说,马儿是他们最好的朋友,许多游牧民族的战士对待自己的坐骑甚至比对待自己的妻子、家人都要细心。
“多尔衮狼子野心,他想要南下找到多铎、济尔哈朗,将他们手的军权收回来,然后回到京城,将福临废黜,自立为帝。”阿布奈一边说着,一边用衣袖擦拭自己的眼眶,其实他连一滴眼泪都没有,这么做不过是为了让布木布泰相信自己说的话而已。
虽然多尔衮确实有这个想法,不过他从来没有对人说过,阿布奈一个远离螨清朝廷的蒙古人就更不可能知道了,他当这布木布泰的面这么说,无非是欺负多尔衮不在这里,没有办法辟谣,于是使劲造他的谣言罢了。
“怎么可能,他如果真的有这个想法的话,早就该这么做了,怎么会拖到今天?”布木布泰还有基本的判断能力,并没有去就相信阿布奈的话。
多尔衮一生中确实有很多机会夺取帝位,但是把握都不是很大,所以才一而在,再而三的错过,直到他死前也才是皇父摄政王而已。
现在多尔衮的机会和把握并不比以前的大多少,所以布木布泰不相信他会在这个时候带兵强行夺取权力。
“你是从那里听说的?”布木布泰追问道。
虽然理智告诉他多尔衮不会在这个时候做出这样的糊涂事,可相比多尔衮,布木布泰又更信任自己的侄子阿布奈。
她觉得阿布奈敢在自己的面前说这样的话,不可能是空穴来风,要么是听到了消息,要么就是看到了多尔衮有相关的动作。
“我没有听说,只是昨日多尔衮命我随他先南下到怀庆府解除明军对豪格的围困,然后再南下到潼关和多铎一同击破李闯。”
“考虑到我部人马从草原连日赶来,没有到河间府多久就和明军大战,阵斩一万,如今人困马乏,勇士们又都想着能不能往家里寄去一些东西,于是想暂时在河间府修整一段时间,我拒绝了多尔衮后他便破口大骂。”
“再然后我的亲信从多尔衮的营帐外探听到多尔衮与他的幕僚在商议什么大事,说要南下将豪格、多铎、济尔哈朗的兵力全都汇集到一起,紧接着就南下征服明国,到那时天下就归他所有了。”
“我觉得这是多尔衮想要篡夺陛下帝位,于是不敢耽搁,将军中要事交给博尔果处理后我就连夜赶到了紫禁城。”
阿布奈很有说谎的天赋,头一次在布木布泰这种身份地位如此高的人面前说谎,竟然说的有鼻子有眼,而且自己还脸不红心不跳。
如果朱慈烺见了他这副样子,一定会觉得他那怕不做察哈尔亲王,来到现代社会做个销售,也一定会混得很好。
“此话当真?”布木布泰惊恐地看着阿布奈,被这个消息震惊地嘴巴都可以塞进去一个大鸭蛋了。
“千真万确。”阿布奈信誓旦旦地对布木布泰说。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布木布泰一下子慌了神,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她一个妇道人家,除了名义是皇太后外她什么也没有,她的权力至多也就能控制整个紫禁城而已。
可紫禁城的护军满打满算也就千把人,没一点用,那些个螨清王公贵族家里的家丁、护院说不定都比她的人多。
“我就知道那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狼子野心的家伙,竟然敢盯着皇帝的位子。”苏麻喇姑站在布木布泰的身旁忽然插嘴道。
她是布木布泰最信任的女官,所以很多时候布木布泰什么事情都不瞒着她,都让她知道,有的时候甚至让她帮忙拿主意。
“姑姑,咱们得想个办法啊,河间府距离怀庆府、潼关不远,一个月的时间多尔衮就能从河间府到潼关,然后再来京城,万一他到了之后就回师京城,逼迫咱们交出帝位,那可怎么办啊。”
阿布奈急切地问道,他的语气越是焦急,布木布泰的心就越是慌张。
之前布木布泰还能理性分析一下,可是一听到多尔衮要威胁到自己儿子的皇位和自己的太后的位置,她就关心则乱,脑袋如同一团乱麻了。
“我,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多尔衮有好几个兄弟支持,八旗他起码控制了一半,我拿他也没辙啊,否则岂会纵容他到今日?”布木布泰无奈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