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
郭齐连忙解释:“侯爷,小人不知啊!小人昨日接了去大叶岭伐木的活,回来就很累了,然后倒下便睡。等小人睁开眼,手里就拿着刀。”
“但是小人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小人跟着大家伙来东苍,是想混一口饭吃,没想杀人啊!”
“什么也不知道?”陈洛看着郭齐,对方眼窝深陷,双目无神。
“六师姐!”陈洛轻轻唤了一句,很快他的耳边就响起了云思遥的声音:“他的神魂没有被人动过手脚。”
陈洛猛然一拍桌子:“郭齐,你还敢狡辩?事发之时,你与你的同伴举刀冲出了居所,见人便砍!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若是不承认也无妨,本侯欠一点人情,把儒门大儒和道门道君都请来,一点点查,看看你背后主使能藏多深!”
郭齐吓得连忙磕头道:“侯爷,侯爷,小人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我就是就是昨日,做了个噩梦,梦见大叶岭里的蛮血兽在追我,然后我就醒过来了。”
“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
“噩梦?”陈洛心中一动,不可能啊,若是与噩梦有关,那势必影响到神魂,可是六师姐明明确定对方神魂没有被人动过手脚。
此时杨南仲似乎想到了什么,对着陈洛拱了拱手:“侯爷,末将有一点想法,想试一试。”
陈洛点点头,只见杨南仲走到郭齐身前,伸出手,一缕青色的浩然正气从郭齐头顶进入郭齐的身体,在郭齐身上游走片刻,最终停留在心脉之处。
杨南仲心念一动,那浩然正气猛然顺着心脉一冲,顿时郭齐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那鲜血落地,其上冒气了一缕灰色的气息,而郭齐也在吐出这口鲜血之后倒地不起,昏迷了过去。
见到那鲜血之上的灰色气息,杨南仲长舒了一口,对着陈洛说道:“侯爷,末将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此事,和外来势力无关。”
陈洛有些意外:“那是怎么回事?”
杨南仲组织了一下措辞:“侯爷,你知道营啸吗?”
“营啸?”陈洛一愣。
陈洛当然知道营啸。
所谓营啸,是因为军营军规森严,士兵精神极度压抑,又因为随时可能死去,所有心理压力极大。这种情况下,士兵很大概率会做噩梦,若是有人在噩梦中尖叫,将周围的人心里积压的压力引爆,会迅速将一种歇斯底里的情绪散布开来,从而彻底摆脱军纪疯狂肆虐。
历来营啸都是一支军队的大敌,若是不处理好,十万大军都可能在一夜之间互相残杀殆尽。
只是,这和郭齐有什么关系?
东苍城没有那么多规矩,而且是个开放的城市,没有限制任何人的自由,怎么会和营啸扯上边?
见到陈洛脸上疑惑的表情,杨南仲解释道:“侯爷,营啸只是打个比方,不过郭齐的情况确实可以理解成营啸。”
“这种事情在北境偶有发生,不过大多是在南人身上。”
“南人北上,本就不习惯北境的水土。尤其是蛮风,我等在北境长大,早已习惯了蛮风。但实际上蛮风中有一丝蛮天之力,若人族意识懵懂虚弱,就会干扰我人族的意识,使人昏迷、狂乱。”
“北境有句俗语,叫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并非我北境父母热衷打孩子,只是孩子有时候被蛮风影响,行事偏颇,往往揍一顿,就清醒过来了。”
“所以蛮风对我北境土生土长的人心智影响不大。可南人就未必了。”
“再加上若本就内心苦闷,不得发泄,心脉淤堵,所以会做出类似营啸这样的事情。”
“方才末将逼出郭齐心头的淤血,那灰色的气体就是心中的郁郁之气!”
听杨南仲这么一解释,陈洛也便明白了过来。
他看了看昏迷在地上的郭齐,犹豫了片刻,说道:“杀人者偿命,伤人者视情况定刑,划为刑徒,至于那些未伤人的人,驱逐出东苍城。”
“通知政事堂,暂停养气境以下出城的任务。”
“此事,我需要好好想想。”
陈洛说完,心事重重地走出了临时监狱。
回到城主府,陈洛直接钻进了书房。
郭齐的事情是解决了,但是这类事情却只是开始。在奔赴东苍的人流中,南人占据了将近一半的比例。其中一大部分是追求武道而来的武者,还有一部分,就是像郭齐这样,想着来东苍城重新开始,混口饭吃。
这一次是郭齐那十几个人的小团队出问题,如果是十倍、百倍的人出问题呢?
问题的来源很简单,说白了,就是闷的。
或许是思乡,或许是孤独,或许是烦闷,再加上有的人就愿意把事情藏在心里,久而久之,郁郁不欢,然后猛地被蛮风一吹
整个人都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