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索是一种状态。”
“是所知越多,却认识到所知越少的状态!”
“本质上来说,求索的道理还是一品境,正心!”
“正心到了极致,便觉得天下道理皆在手中,见微知着,举一反三。”
“此时心神坚定,认定自己的道!”
“这便是一品大儒的巅峰。”
苏坡仙轻笑道:“你可知国之四相在你之前为何都是一品大儒?”
陈洛摇了摇头。
“因为正心!”
“治国便是如此,一旦定下国策,轻易不可更改。唯有正心境大儒,能应对天下芸芸之议。”
停顿了片刻,苏坡仙又说道:“顺便一提,本圣没有经历一品,而是从二品直接跳到了求索……”
陈洛:o(′^)o
我是来听你建议的,不是来听你显摆的。
不过,难怪你没当上国相!
“所谓一品到求索,就像这荔枝。”苏坡仙重新拿起了荔枝,用手轻轻拨开外面的那层荔枝壳,“外面红到了极致,内里却雪白晶莹。”
“一品的大儒,说好听点,叫正心;说难听点,叫做固执!”
“这不是性格的固执,而是对于道理的自信。”
“因为他们的学问已经做到头了,在他们的领域,没有人比他们更了解了。所以他们往往听不进新的道理。”
“为何说朝闻道夕死可矣?”苏坡仙继续说道,“真以为是早上知道你的道路,晚上你就可以死了吗?”
“当然,这也是公羊学‘我注春秋’的一种说法。”
“而实际上,所谓闻道,是寻找做到头的学问继续深入的道理。”
“但这个道理,它是一刹那的灵光,可能是宝藏,也可能是毒药!”
“一跃而入,充满了不确定性!”
陈洛点了点头。
苏坡仙将手中的荔枝剥好,递给陈洛,继续说道:“后来有了求索。”
“求索最大的意义,不是求索本身,而是屈夫子的封圣之道——《天问!”
“正是‘天问’的存在,才让正心境的大儒对学问心存了一份敬畏!”
“才知晓宇宙之大,道理无穷,自己掌握的知识只是其中不值一提的小部分!”
“收了狂傲之心,打破了顽固心墙,才有资格踏上‘求索’之路!”
“而求索,便是给了圣道一个缓冲。行之越深,了解越多,而问题也越多,在这个过程中,重新审视自己的圣道,直到圆满,方算踏足万里,超凡入圣。”
“但是这不代表就没有问题了。”
“这些问题,会重新提炼出来,最后变成三问圣境的道路!”
苏坡仙一口气将一品、求索、半圣之间的修行逻辑和陈洛说了一遍,见陈洛还有些困惑,便举例道:“比如你四师兄!”
“当年你被刺杀,你四师兄为你护道,但是力所不及!”
“一品境时,他自以为半圣不出,即便求索动手,舍了自己的性命也能护你周全,这便是他作为一品的‘固执’!”
“但是当你深陷危难,他认识到自己的道理有误。”
“天罗地网之下,他即便舍命,你也依然危险。”
“这个认识打破了他的固执,由此他抓住了那道灵光,才踏上了求索之境!”
“所谓不破不立,就是一品与求索的转换!”
“儒门便是如此,不知对你武道又有什么启发?”最后,苏坡仙问道。
陈洛闻言,陷入了思索。
求索是一个从不知到知,再从知到知不足的过程。
那武道呢?
武道前六千里,都在完善肉身之上,并不涉及到道理。
所以外界戏谑武者粗鄙也不是没有由来。
关键是九千里。
九千里的武者,关键就在定心猿和栓意马这两个阶段,收心敛性,将心神都聚在体内,这并非佛门的看破红尘,而是至情至性。
如果说学问是儒门的圣道,性情就是武者的圣道。
不过一品境后,这都至情至性了,还要怎么走?
学问可以深入,这性情怎么深入?
总不可能是由有情入无情的狗血套路吧?
陈洛撇了撇嘴。
才不要。
那样无情的道,自己宁愿不开!如果武道的重点是无情,那就停在九千里算了!
镇玄司一行,好像理解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理解。
陈洛带着一脑袋的疑问,离开了镇玄司。
……
从镇玄司出来,陈洛本打算直接返回安国公府。反正这悟道之事,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想通的。苏坡仙说的那些话,自己还需要好好消化一下,寻找一个方向出来。
悟道可以慢慢想,书还是尽快更新完吧。
不过马车路过一道小巷时,陈洛叫住了獒灵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