溃逃。
明军齐喊万胜口号,全部朝东门冲去,刘招孙望着滚滚而过的战兵,脸上露出如释重负表情。
新军今天伤亡惨重,然而好歹抵挡住了建奴对开原的进攻,经历了铁与血的考验,以后打仗就更从容不迫了。
黄台吉脸色阴沉,双拳攥紧,他已做好进入开原准备,没想到最后时刻被明军反推,连旗中最凶悍的巴牙剌也被杀退回来。
黄台吉心中惆怅,他迫切想要知道,开原北门情势如何,镶蓝旗还有多少人马。
黄台吉本想让镶蓝旗吸引明军主力,自己从东门背刺,好捡个大便宜。
不曾想,刘招孙竟然放弃北门,直接带兵来东城和正白旗交战。
刚才一番交锋,正白旗伤亡百人,将明军阻挡在东门瓮城,不能继续前进。巴牙剌虽然溃退,不过总体来说,正白旗仍然占据优势。
眼下开原城中火光四起,西南北三门也是岌岌可危,要不了多久便会被后金军攻破。
只要能将刘招孙牵制在东门,等到大军合围,他便插翅难飞,死无葬身之地。
黄台吉沉思片刻,增派两千真夷战兵增援巴牙剌,继续冲击明军。
同时令炮兵将弗朗机炮架城头,对准瓮城轰击。
在黄台吉看来,弗朗机炮无坚不摧,等把明军打的七零八落,再让勇士们冲杀过去,刘招孙便立即会溃败。
黄台吉现在越发觉得,弗朗机实乃神兵利器,后世必有大用。
回赫图阿拉后,他决心向大汗建议,让工匠仿制改进弗郎机,用于攻城拔寨。
半个时辰后,后金军炮手在东门城头,用弗朗机瞄准瓮城明军,进行炮击,炮弹将鸳鸯阵长牌打成碎片,明军中弹者,无不支离破碎,死状极为惨烈。
刘招孙下令前排战兵后退,龟缩到街道拐角,暂时避开弗朗机炮轰击,让后面战兵斩杀那些四处纵火的奸细。
黄台吉望着瓮城中弗朗机炮的战果,脸上露出笑意,这支明军火炮匮乏,根本没有还手之力,等夺了他们士气,便让战兵冲锋,必可一鼓击灭之。
他正看得津津有味,贴身戈士哈忽然跑过来叫道:
“主子,不好了,一伙南蛮子从西边过来,闯进咱们大营,也不说话,见人就杀,杀了好些个包衣兵,大营全乱了!!”
“南蛮子?这时如何会有南蛮兵从西边来?”
黄台吉惊愕望向西边,辽镇骑兵伤亡殆尽,蒙古骑兵封住开原向外的通道。
“哪里还有什么南蛮子来袭营?”
黄台吉见戈士哈不说话,于是安慰他道:
“几只马兵而已,不必理会,用让勇士们用步弓盾牌,杀光他们!”
戈士哈正要说话,大营方向冲来几名牛录额真,跌跌撞撞朝这边跑来。
其中一个牛录额真,身上竟没佩戴铠甲,几人见到黄台吉,都是满眼惊恐。
“主子!长枪兵,凶得很,不知从哪摸上来的,杀了咱几十个白甲兵!”
另一个牛录额真也道:
“主子,巴牙剌都派出去了,战兵杀不过他们,他们长枪像蝎子尾巴,扫过来包衣就倒一片,有个从辽阳来的包衣说,这是明国狼兵,和北门那支白杆兵一样,都是悍不畏死···”
“主子,南边来了只明军,打着熊字大旗,黑压压的不知几万人,都是战兵,别管镶蓝旗了!赶紧走!”
黄台吉大喝一声,止住这几个牛录额真怪叫,他抬头望向东门方向,真夷战兵还在和长枪兵搏命,双方用重箭飞斧火铳长枪,在东门坍塌的城墙前不死不休交换着生命,地上倒满了明金双方战死的尸体,一时半会还不能分清胜负。
正白旗大营上空烟尘弥漫,隐约传来狼兵野兽般的嚎叫。
附近正白旗战兵纷纷加入战团,围杀这支凶猛的土司兵。
黄台吉抬头四顾,开原城中已然乱起,明军现在是强弩之末,只要再围攻一个时辰,开原必然可以攻克。
只是现在这支明军突然来援,不知他们兵力多少,身后这支土司兵又不得不除。
万一被缠在此处,正白旗即便能杀光明军,到时伤亡惨重,自己便是下一个阿敏,代善,莽古尔泰都不肯出全力攻击明军,自己为何再要搭上几千勇士性命去给大汗做嫁衣?
他沉思良久,脸上露出不甘之色,猛地挥手道:
“鸣金收兵!派白甲兵去通知二贝勒,让镶蓝旗赶紧撤走!以后有的是机会对付这个刘招孙!”
一名牛录额真忐忑不安道:
“主子,这支狼兵如何处置?勇士们已杀伤他们数百人,他们逃不走的!”
黄台吉说罢,回头恶狠狠望向营地中四处奔突的狼兵,咬牙切齿道:
“将东门战兵撤下来,招回巴牙剌垫后,杀光这些南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