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己当成马林,混账之极!”
熊廷弼说到这里,飞快望向萧如薰,表示没有针对萧总兵。
“当本官尚方宝剑不锋利耶?本官能斩了辽镇将官,也能斩了你们!”
熊廷弼口无遮拦,刘招孙今天算是长了见识。
短短三句话,便得罪了三四个人,这情商也是没谁了。
李怀信不敢说话,把头扭到一边去。
萧如薰见两边不可调和,便带李怀信等人先行出城,临行前,老将军走到刘招孙身前,叹息道:
“刘参将英雄少年,前途不可限量,可惜老夫看不到了。”
刘招孙连忙拱手朝萧如薰回礼,最后目送这位儒将带着一群蓟镇悍将缓缓出城,听他刚才所言,不觉心中淡淡哀伤。
“一代名将,凋零至此。”
李怀信等人离开后,刘招孙感觉世界安静了很多。
只剩下刘招孙和熊廷弼。
金虞姬和裴大虎手执利刃,警戒四周。
一名宣大守备带着标兵,散在周围护卫。
刘招孙看那守备一眼,此人赤髯如虬,身材强壮,披着好几层铠甲。
刘招孙看到此人,便想起自己不久前也是个守备,处处受人欺凌,他对熊大人道:
“经略大人麾下竟有如此虎将,他也是蓟镇的?”
熊廷弼目光收回,对身后那守备道:
“满桂,见过刘参将!”
黑熊一般的满桂策马来到刘招孙身前,下马叩拜。
刘招孙连忙扶起,上下打量满桂一番,赞道:
“果然是一员猛将,可曾杀过鞑子?”
满桂摸了下脑袋,回道:
“回大人,末将只杀过西虏,没砍过鞑子,”
刘招孙听了哈哈大笑:
“将军跟着熊大人,将来在辽东,有的是鞑子杀,”
满桂从宣大过来的路上,便听人说刘招孙是击溃建奴的猛将,乃少年英雄。
这次随经略大人来辽东,才得见真人,见刘招孙器宇气宇轩昂,为人任侠,说话态度和蔼,丝毫不摆上官架子。
又见城内明军令行禁止,不扰百姓,满桂不由对这位刘参将更生敬意,觉得这位年龄比自己还小的上官,或许才是未来平辽的希望所在。
刘招孙带熊廷弼继续巡视城中。
开原为辽北重镇,临近蒙古、朝鲜、女真。城中各族杂生,每月逢初三、初六、初九、十三、十六、十九、二十三、二十六、二十九为集日,有辽东马市、女真马市和鞑靼马市等三马市,为明与女真、蒙古贸易的重要场所。
永乐年间,朝廷便开原设安乐州,专门负责管理马市。
今日恰逢休市,刘招孙倒不用担心遇上女真或是蒙古商人,否则又要向经略大人解释半天。
须知熊廷弼在沈阳时,是坚决主张杀外番、杀降夷的。
若让他看到开原城内还有女真、蒙古等外番商人活动,又是一场雷霆之怒。
熊廷弼骑在马上,抬头四处张望,但见开原城中,百姓安堵如故。
街道上还残留着些战火痕迹,不过秩序正在恢复。
烧毁的店铺重新开张,百姓忙着修葺自家屋顶,街道上还能看到一些女人四路走动。
北地风俗与湖广自是不同,熊廷弼也不去看那些抛头露面的妇人。
在经略大人看来,这不啻为咄咄怪事,熊廷弼这些天经过无数州县卫所,百姓见到他麾下标兵就无不像见了鬼一般躲避。
“这刘招孙是如何做到的?”
刘招孙见经略大人若有所思,连忙解释道:
“大人,开城之战,大军伤亡惨重,伤兵便有数千人,放置军营恐影响士气,城外桂圆寺长老慈悲为怀,收纳了一些伤兵,剩余便分散于城内百姓家中。”
熊廷弼点点头,众人此时刚好经过城西药王庙。
药王庙距离北门很近,遭受兵燹,破损严重,神像被火铳击碎,庙内一片狼藉,城内几位好心缙绅出钱雇佣泥水匠予以修葺。
熊廷弼抬头望见一个受伤的白杆兵,正坐在药王庙门槛上,拿着串糖葫芦和几个小孩嬉闹。
胡须花白的主持端着碗汤药从照壁后走出,将碗递给那门口的伤兵,白杆兵举起双手接了。
熊廷弼目睹此情此景,慨然长叹道:
“军民士商,其乐融融,好!老夫巡按辽东,江夏赋闲,游历颇多,却从未见过这般景象。”
他望向旁边恭敬站立的刘招孙,惊诧道:
“刘招孙,老夫此次到开原,真是大开眼界!不知你是如何做到这些?”
刘招孙见熊廷弼夸自己,连忙谦虚道:
“大人过誉,末将只是顺乎天命,兵凶战危,当杀者杀,当活者活,如是而已。”
“顺乎天命?·····”
熊廷弼没想到这话会从参将口中说出,他若有所思,开原秩序稳定,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