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养活更多的兵力,现在的土地是不够的,必须要加快扩张,多占据一些土地。
他粗略估算了一下,至少需要抢占二十万亩,才能抵消灾害带来的粮食减产。
想要迅速占地,就必须有武力支撑,单靠三千人是不够的,必须立即扩大战兵规模。
而募兵是需要钱的,需要很多很多钱。
刘招孙是现实世界中活生生的人,不是网络小说中的主角,没有叮一声银子粮食女人就来了的系统和外挂。
所以,他必须抓住一切机会,活下去!
熊廷弼就要走了,他走之后,刘招孙就彻底失去了外援,在辽东陷入四面孤立,正式开始他传奇的开原敌后抗金根据地战斗生涯。
可惜,不是每个人都可能成为教员。
在四百年前条件恶劣的辽东搞游击,只能说是脑子进水。
如果种田、扩军不能迅速完成,不用后金兵来打,开原也坚持不下去。
这次来京师献俘,面见圣上,是刘招孙争取外援的最后机会。
如果失去这次机会,错过这个时间窗口,刘招孙就只有乞求自己再穿越回去,挖开定陵找神宗皇帝要钱。
什么?朱翊钧的老坟已经让人挖开了,没事,那就再挖一次。
“皇上,古人云,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恕臣愚钝,今日太子、福王皆为皇子,陛下为何宠爱太子,疏远福王呢?此为臣所不解,”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都是一惊,政治老练的方从哲立即嗅出危险,将脖子重新缩回。
万历脸上写满黑人问号,用关怀弱智的表情望向眼前这武夫。
天下人都知道,万历一朝,朱翊钧最是宠溺福王,一直将太子朱常洛当做是捡来的,否则,后面也不会闹出国本之争梃击案这些个幺蛾子。
朱翊钧眉头微皱,考虑到眼前此人两次杀退建奴,又能和熊廷弼方从哲这样的老油条扯淡,可见不是个傻子,莫非此中还有其他玄机?
只是刘招孙开口就引经据典,聊起了战国策,那就有点麻烦了。
“卢受!”
万历招招手。
“皇上,”
大太监卢受像小媳妇儿似得走过来,生怕自己哪里不对,惹皇上不高兴,却听皇上低声道:
“去国子监、翰林院,把那些饱读圣贤书的废物,都找来,给朕好好骂这武夫,读个《战国策》,就读成傻子啦?大明最不缺的就是这样的废物儒将!”
卢受低声道:“皇上,国子监祭酒、司业都去郊庙祭祀了····”
宣捷献俘仪式后,还须天子祭祀郊庙,和往年一样,这些破事儿,万历都丢给可祭酒和翰林去做。
“哦,朕竟忘了此事,那就找个新科进士,要文采斑斓的,会骂人的。”
锦衣卫每日须向大太监汇报京官当日详情,当然也包括在京的新科进士的每日活动。
“皇上,三月放榜,进士都返回原籍听调了,怕是人不多,”
“找来,要愚直的,敢讲话的,荒蛮之地更好,若是有海刚锋那样的,是最好了,”
朱翊钧眯缝着眼睛,脑海中浮现出很久以前的事情,那时海瑞还没病死,张居正也在人间,万历小皇帝每日只需诵读经典,不必像现在这样殚精竭虑和群臣打打杀杀。
“有吗?”
“有,皇上,臣记得一人,貌似广西来的,昨日还在内城观看献俘,吏部说此人有些气节,嘴巴也很臭”
“快去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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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历抬头望向刘招孙,微微笑道:
“宣武将军,继续说萨尔浒,午时才过,天黑之前,你能回瓮城便是最好,若不能,今晚便留在镇抚司过夜。”
“两位爱卿也先不要走,来人,赐座,赐茶!”
两人坐下,方从哲喘了口气,也想看看这位年轻总兵能说出什么花来。
“萨尔浒之战,皇上筹备一年零八个月,耗费两百万两军饷,调集天下精兵猛将,一心扫穴犁庭,速灭建奴,如今看来,却是失策了。”
刘招孙说到这里,抬头见万历神色不变,于是继续道:
“皇上老于军旅,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远在末将之上,难道不知徐徐图之,如熊经略所说的守边之法,以守为攻,消耗建奴,后金人少地狭,假以时日,奴贼必然不战自溃。以微臣之愚钝,尚能想到,皇上如何不能?”
老皇帝眼睛微微眯起,似笑非笑的望向刘招孙。
辽东经略熊廷弼若有所思,这辽东守边之法,他也曾给皇上说过,奏疏、诏对皆有提及。
朝堂皆以为是皇上想要省钱,免得辽东前线师老饷匮,所以才逼迫杨镐仓促进兵。
莫非,其中还有其他难言之隐?
倒是方首辅对军旅之事不感兴趣,乘着皇上和刘招孙争锋之际,他将脖子伸长,四处搜寻久久未归的卢公公。
“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