杆枪的土司兵拦住。
一个身材高大的土司兵反复查验袁崇焕的文牒,觉得袁崇焕口音很怪异,他们检查马车,又去请示把总。把总过来,用复杂的表情望向三人,好在秦建勋认识这几个白杆兵,折腾了好久才放三人进城。
“周亚夫治军,也不过如此啊!”
袁崇焕喟然长叹。
护城河与城墙之间的平桥换成了托板桥,走在上面有点晃,终于走到对岸,走过城门甬道,走过瓮城,终于进入主城。
举目四望。
沈阳东西大街上,成群结队的辽镇兵马,络绎不绝的运粮马车。
望着这座决定无数人命运的坚城,袁崇焕心中升起无限感慨,想起自己这趟来沈阳肩负的重任,回头对乔一琦、秦建勋喊道:
“走,要粮饷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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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二十九
低沉的海螺号在辽北各地上空飘荡。
从天空俯瞰,千千万万个小黑点沿着小路缓缓向南,如一条条黑色小溪,最后在抚顺关汇成浩瀚兵潮,一支数万人的后金前锋汇聚于抚顺关,向大明彰显着他们气吞山河的实力。
抚顺关关内,飘动着无数八旗旗帜。
墩堡前面场地上竖起了面一丈六尺的后金汗旗。
前厅内摆着十多张靠椅,后金汗端坐上首,下面还坐着八旗旗主,科尔沁王公和汉人大臣。
坐在上首中间的努尔哈赤面色平静的微微低头看着地面,在他面前,跪着个汉人模样的中年人。
“大汗,这是沈阳城兵力部署详情,还有白杆兵、浙兵的防御图,请大汗过目。”
那汉人双手将一叠账簿举过头顶,不敢抬头,毕恭毕敬道。
坐在下首的莽古尔泰动了下身子,伸手摸向自己后脑勺上的鼠尾辫。
努尔哈赤知道除了黄台吉和济尔哈朗,其他人都不识字,便对那人道:
“念。”
“是,大汗。”
那人答应一声,熟练翻动起账簿,当着大金汗和八旗旗主,蒙汉大臣,大声念起来。
“沈阳城东,现驻扎有浙兵七千五百人,其中战兵五千,辅兵一千五百,炮兵两百,骑马步兵八百余人,战兵配备长枪,火铳,镋钯,狼铣,重刀,圆盾、长牌,炮兵装备有虎蹲炮、将军炮、灭······”
“和开原兵差不多,找些不一样的念!”
莽古尔泰挥手打断这人,一副不以为然样子,周围几个贝勒不悦的望向正蓝旗旗主,努尔哈赤瞪莽古尔泰一眼,缓缓道:
“继续念下去。”
那人连忙答应,向身后莽古尔泰点点头,继续道:
“沈阳城北,驻扎有白杆兵五千人,其中战兵三千,辅兵一千五百,骑兵五百,他们没有炮兵,战兵装备有白杆枪、短弩、重刀、藤甲、长牌、藤盔,有少量火铳。马兵装备锁子甲、骑枪、短弩,有少量三眼铳,还有马刀。”
“沈阳城东,驻扎有辽镇赵之轮一部,丁碧一部······”
努尔哈赤轻轻抬起手,那人立即停下。
“这些是自己人,别念了。把白杆兵的防御图给朕看看。”
一张颇为精细的防御图平铺在案上,后金大汗左手举着个放大镜,右手在地图上指指点点。不时询问旁边汉人。
“这里是他们挖的壕沟?沟底埋设竹签还是铁蒺藜?”
“回大汗,尼堪在壕沟里放了桐油柴草,还有火药。”
努尔哈赤眉头皱了一下,又将目光投向别处。
下面几位贝勒开始议论起来,大声谈论着白杆兵的防御,交换彼此的看法。
连站在座位后面的九岁的多尔衮也加入进来。
几位贝勒中,除了济尔哈朗和阿济格,其他人都和白杆兵交过手,镶蓝旗上次差点被全歼于开原城北,就是白杆兵和浙兵干的。
大家都知道这两支南蛮兵不好对付。
最后,这些战斗经验丰富的八旗旗主们一致得出结论,如果正面硬攻白杆兵阵地,至少要搭上旗中几千勇士性命,还不包括包衣。
努尔哈赤又查看了城东浙兵防御,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沉默了很久,最后挥手打断众人议论,抬头望向坐在角落的一位汉人大臣:
“李额附。”
“大汗,奴才在。”
抚顺驸马李永芳连忙答应一声,抬头望向这位只比自己大两岁的岳父,一脸的低眉顺目。
“派人去找到白杆兵、浙兵将领,告诉他们,朕将设汉八旗,若肯归降我大金,便由他们任汉八旗旗主,麾下人马不变,士卒粮饷加倍。另外,每位将官赏赐一万两白银,良田美宅,还可迎娶诸贝勒之女。”
努尔哈赤话未落音,周围各人脸上都露出惊愕表情。
自大汗起兵以来,还从未对汉人有过如此赏赐,即便是对第一位投降的李永芳,也只赏他做个抚顺驸马。
李永芳听了这话,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