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小视浙兵长枪手。
代善对这位无能旗主的告诫满不在乎。
现在,他付出了代价。
戚金忙于迎战,对北岸发生的战事并不清楚。
不过昨晚北岸发射的神火飞鸦,他是看到了的。
那玩意儿动静实在太大,想不注意都很难。
东门参战的后金兵也仰头望向天空,呆呆的看流星砸向两黄旗大阵。
神火飞鸦的发射爆炸引起了两红旗一阵小小的混乱。
这场混乱让车营中的浙兵稍稍缓了口气。
这大概是宣武将军奔赴浑河战场以来,给浙兵最大的支持。
在北岸那支骑兵击溃两黄旗的同时,这边两红旗也停止进攻,代善派人去北岸打探消息。
接着,戚金得知蒙古人的骑兵正追着两黄旗甲兵朝南岸杀来。
幸存的浙兵颇为振奋,因为,这是第一支看得见的援军。
浙兵援辽之前,兵部便向他们许诺,等他们抵达沈阳后,援军不断,粮草不断。
结果发现只有后金兵不断。
不断赶来攻打他们。
其他的不断,都没看见。
就在大家欣喜若狂以为援军终于到来时。
那支狂飙突进的骑兵被后金兵死死围住。
接着,戚金亲眼见证了最惨烈的一幕:
开原骑兵营和白杆兵奋力阻击过河的后金兵。
一列列骑兵如飞蛾扑火,前赴后继。
白杆兵在北岸被精锐巴牙剌围攻。
这场血战看得他这个浙兵老将都心惊胆战。
最终,浮桥北岸,巴牙剌的尸体堆积成山。
等到后半夜,刘招孙终于停止了反击。
后金兵也撤回到南岸。
北岸打的惨烈,浙兵车营更是血腥。
这支原本七千人的浙兵,经过两日鏖战,死伤过半,现在还能战的,只有堪堪不到三千人。
“刘招孙也败了,只有浙兵了。”
戚金叹了口气,锐利的目光重新汇聚,死死盯着前方车营缺口。
~~~~~~
一骑镶蓝旗哨马急急奔过浑河浮桥,在南岸被正黄旗巴牙剌拦住。
镶蓝旗哨马神色慌张,眼中充满对死亡的恐惧。
他像是见到了什么极恐怖的事物,长大嘴巴,半天说不出话,只是用手拼命比划。
“让你们早些回援沈阳,你们只知道在路上抢东西!刘招孙已经溃逃,只剩一千残兵,你家主子抓到人没有?!”
“刘····刘招孙在。”
巴牙剌昨夜和白杆兵血战,杀气腾腾,听不耐烦,抡起马鞭就抽打这奴才。
他刚抬头,北岸山脊上出现一大片红色身影,无数穿着鸳鸯战袄的明军如蔓延的潮水铺天盖地而来。
正在等待刘招孙被擒的佟养性,也望见这漫山的鸳鸯战袄。
“说!镶蓝旗怎么了?你家主子呢?”
佟养性一把拉起那个胆战心惊的镶蓝旗哨马,扯着他的锁子甲,使劲摇晃。
哨马突然清醒过来,大声叫道:
“主子,主子让他们杀了,镶蓝旗完了!”
~~~~~~
后金汗大帐。
正红旗的戈士哈跪在努尔哈赤面前,旁边站着佟养性、范文程、杜度,以及几名贴身戈士哈。
那名跪在地上的正红旗戈士哈,脸上都是灰土,大声道:
“大汗!两红旗死了几千人!”
“南蛮子先用火器袭击勇士们,等火药用完了,又用长枪镋钯,凶得很!”
“两红旗死了三千多甲兵,好不容易攻破车营,南蛮子又结成盾阵,跟北岸白杆兵差不多,咱们没有火炮,只能围住他们,一时杀不光,”
“大汗!南蛮子只剩两千多人,两红旗的巴牙喇战死了,代善主子恳请大汗,派五百精锐巴牙剌增援两红旗。”
“昨夜就说要攻破浙兵车营,到现在还没攻下!”
努尔哈赤勃然大怒,他刚得知开远军击溃了镶蓝旗,刘招孙带着五六千兵马,马上就要渡河,这个时候,代善还敢过来求援。
“代善率正红旗镶红旗,两万多人马,还有那么多包衣,连六千多个南蛮子都打不赢,朕要他有何用?!”
努尔哈赤越说越觉得生气,耳边隐约又传来嗡嗡声。
黄台吉不在,这些贝勒一个比一个无能。
他忽然暴怒,指着那名戈士哈道:
“回去告诉代善,刘招孙说要灭我大金!沈阳城内也有叛逆蠢蠢欲动,朕现在没有多余兵马派给他!”
那戈士哈还要说话,努尔哈赤咆哮道:
“开原军要和浙兵汇合!两红旗若再攻不破车营,你们就死在东门!滚!”
戈士哈满脸惊恐,大汗很少像这样暴怒,他呆了片刻,连忙转身离开。
周围站立的汉臣和戈士哈头子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