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明亮起来:
“丁参将,刘总兵给你备了礼物,托我转送给你。”
丁碧一脸疑惑的望着这个白杆兵,直到一个茶壶模样的石头呲呲冒烟,从他袖子里滑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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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兵大人的案几上,放着本卷了边的话本小说。
那是刘招孙上次进京献俘时给金虞姬买的新书,早被她翻了无数遍,故事讲的是南宋一位女将军帮丈夫抗击金军的故事。
金虞姬心急如焚,自己走到营门口,朝南岸大阵眺望。
南岸喊杀声震天,鼓声急促。
浮桥往东五六百步远的地方,一抹红色被一片一望无际的黄色包围,两黄旗将向东突进的开原兵死死挡在这里。
在他们东边五百步,隐隐能望见跳动的红色人潮正围住一个车营,车营已被攻破,从中间涌出无数红点一样的士兵。
金虞姬知道,那是两红旗在和浙兵缠斗。
也不知官人现在如何了。
她望了一会儿,毅然回到自己帐篷,从一个木箱里翻出了自己的衣物。
大红通袖麒麟袍、本等革带、官绿裙,红风帽,马靴,箭袖金甲。
三个时辰前,刘招孙背着金虞姬走过尸山血海,对她喃喃说,此生此世,不离不弃。
金虞姬忍痛将铠甲披风穿上,这时外面传来弓弦震动声,她连忙握住匕首,躲到帐篷后面。
营帐外倒下两个辅兵,一个刀疤脸放下步弓,在空荡荡的大营四处搜寻,后面还跟着两个后金兵。
所有战兵都奔赴南岸作战,连夜不收和哨马都被抽调过去攻打两黄旗,留在营地里的只有伤兵和几个辅兵。
刀疤脸狞笑着望向四周,忽然猛一回头,劈向一个从身后冲上来的断臂伤兵,一刀便将他另一只手臂斩断,然后猛地砍下头颅。
金虞姬躲在暗影里,眼睛透过帐篷缝隙,看见刀疤脸带着两个后金兵正朝自己这边走来。
金虞姬额头渗出一层冷汗,即便她没有受伤,对付眼前这个刀疤脸也没十足把握,若是官人在,倒能将这贼人杀死。
耳边响起三人沉重的脚步声,金虞姬已经能听到三人的呼吸声。
一个阴冷的声音在帐篷外面几步响起。
“人都杀光了,我留下放火!你们回去禀告八贝勒,说刘招孙已是强弩之末,让主子赶紧率兵过河!送这些南蛮子上路!”
躲在帐篷里的金虞姬痛苦的摇着头,心头涌起一阵悲苦,箭伤又开始疼痛。
正白旗终究还是赶来了,若是让他们一旦渡河,开原军腹背受敌,必定覆灭。
门帘忽然被一只粗壮的手臂拉开,一把沾满人血的重刀先探进来。
金虞姬攥紧匕首,不顾肩膀伤痛猛地向帐门刺去。
嗖!
接着便是箭簇撞击铠甲的叮当声,身体大半已经踏入帐篷的刀疤脸立即退了出去。
接着金虞姬就听到一声大吼,她连忙走出帐篷,刀疤脸向五十多步外的一个持弓的辅兵追了过去。
金虞姬环顾四周,瞥见河边拴着几匹杂马,是帮辅兵运送物资的,还没有过河。
她穿着大红通袖麒麟袍,腰中系着条本等革带,快步朝河边走去。
身后传来喊杀声,射箭的辅兵很快被刀疤脸杀死。
“站住!”
曹忠清大吼一声,拖着重刀朝距离自己五十多步那团飘逸的红袍追去。
“站住,否则老子放箭了!”
曹忠清在镶蓝旗时就听说过,刘招孙身边跟着个朝鲜美姬,随他征战四方,想必就是眼前这女子。
他心头一阵狂喜,若能抓住这女人,必是大功一件,把这女子带回赫图阿拉交给主子们,折磨一番,再给她凌迟处死!
曹忠清很快发现,那朝鲜女子好像受了伤,走的很慢,他冷笑一声,丢下重刀,加快速度,准备生擒这女子。
距离红袍越来越近,他甚至已经能听到那女子的喘息声。
忽然,背后传来脚步声,接着嘭一声,曹忠清后背被重重打了一下。
所幸对方力气不大,这位强壮如牛的正白旗牛录额真只是踉跄了几步,摔倒在地,回头茫然的望向身后。
一个胡须花白老卒手持一杆狼牙棒,像恶鬼一样狠狠望向自己。
“曹老二!你这狗东西,现在做了包衣啦!”
曹忠清翻身站起,他的重刀刚被他扔到了十步之外,去捡也来不及,他从锁子甲抽出一柄匕首,抬头打量眼前这个老头,觉得他有些面熟。
“你狗东西做打行时,还给你治过伤,你却杀我女儿,抚顺城破,你给鞑子当了狗!你不是人!”
此时朝鲜美姬骑马走上浮桥,杂马慢慢悠悠,散步一样朝南岸走去。
曹忠清冷笑一声,转身望着老头,想了很久,才想起来。
“噢,宋掌柜,想起来了,好久不见,你还活着。当包衣有田有地,有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