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去河边运水!咱们炮击停止,鞑子就要出城了!快!快!”
城头炮手很快注意到这边的情况,立即集中火炮朝正在修筑的半月形阵地轰击。
几发炮弹落下,全部都打在距离阵地几十步外的盾车周围,或砸中盾车,或撞进松软泥土。
阵地都是松软的河泥,铁球落地后很难形成跳弹,威力大减。
发现炮击效果不佳,城头火炮很快又将目标转向正在集结的开原骑兵营。
此地距离苏子河只有两里不到,土质特别适合挖掘,新兵们在军训期间接受过严格的土木挖掘训练,所以挖掘很快,土坡前面空地上很快挖出一道两尺多深的半月形壕沟。
紧贴着壕沟后面十几步外,开原军用石头垒砌出一条三尺多高的胸墙,战斗开始后,除了随行的三十二骑夜不收在外游弋,一千五百多名战兵都将在胸墙后面守卫。
壕沟里竖着削的竹签木桩和蘸了牛马粪的铁蒺藜,壕沟前后都埋设有拉发地雷,地雷药池中包裹着陶瓷片和铁钉。
辅兵临时在壕沟前面挖开几条齐腰深的拦马沟,防止建奴死兵冲锋,不过由于时间仓促,只挖了几条便撤回防御。
随战兵渡河的十门四磅炮,六门随主力沉入了苏子河,仅存四门。
朱东命令将火炮布置在阵地隐蔽位置,叮嘱炮兵到关键时刻才能开炮。
八名随军炮手立即推着火炮隐蔽在阵地四周。
他们亲自拆下马车木板挡在火炮两侧,又到周围找了些荒草树枝盖在炮架上,一根根黑洞洞的炮管向幽灵似得,暗暗瞄准建奴经过的区域。
杨通带着两个燧发枪兵,开始第二趟搬石头,他们沿着苏子河往北边走,脚下河滩上铺满了大大小小的鹅卵石。
杨通俯身挑了两块最大的石头,抱在怀里沉甸甸的,他抬头朝西岸望去,河面上裂开的冰层越来越大,河面上见不到几个活人。
西岸响起雄浑的金鼓声,没有渡河的战兵开始向木桥集结,那里距离炸点约莫有两里远。
“刘大人带兵过河了,第一千总部过来,鞑子肯定要完了!”
“没有火炮,神仙下凡也不行。”
两个燧发枪兵低声议论。
杨通一言不发,抱着石头脚步踉跄,三人赶紧朝防守阵地走回。
头顶传来呼啸的炮弹破空声,河岸发射的八磅炮威力惊人,越过正在半月阵地,重重砸在赫图阿拉城墙上,城墙砖石顿时崩裂,发出令人不安的碎裂声。
“快走!炮击结束,就该咱们上了!”
半个时辰后,半月阵地布置完毕,所有战兵都躲到胸墙后面休整,
弓手们取出箭支,在前沿警戒。
辅兵将灌满水的椰瓢分发到所有战友手中。
所有人目光都紧张注视着赫图阿拉西门。
赫图阿拉西门瓮城。
镶红旗旗主阿巴泰在戈士哈簇拥下走进大帐,帐中坐着镶红旗牛录额真以上的将官,见到这位新任旗主,都抬头朝他望去。
阿巴泰满意的点点头,坐在上首旗主座位,大声对众人道:
“大汗的意思很简单,尽快俘获尼堪火炮,掉头轰击刘招孙。”
牛录额真纷纷点头,大汗交给镶红旗的任务并不甚难,甚至可以说是相当容易。
牛录额真纷纷攘臂高呼。
浑河血战,镶红旗伤亡惨重,被浙兵杀伤五六千人,从此一蹶不振。
黄台吉将镶红旗旗主换成了阿巴泰,阿巴泰刚满三十岁,他是努尔哈赤第七子,母为庶妃伊尔根觉罗氏,他一直不被重视。
黄台吉继位后,为了招揽人心,让阿巴泰负责镶红旗。
然而这位庶子的悲惨命运丝毫没有改变。
浑河血战后,镶红旗和镶蓝旗一样,都成了弃子。
黄台吉几乎没给阿巴泰任何补充,直到两个月前才补充一千多生女真和两千蒙古丁口。
这些人的战力不能和建奴真夷相比,尤其是蒙古人,甚至比不上包衣。
大汗对扶持自己上位的代善倒是不遗余力的支持,抽调大量生女真加强正红旗势力,正红旗俨然成了八旗主力。
“东岸只有六百尼堪,他们骑兵已被乌真哈超打败,大汗说了,杀光这支开原军,抚顺便由我们镶红旗镇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