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官人都记下了,真好。”
金虞姬听夫君说起康应乾,忽然想起这位元老现在已经被发往辽东。
“康监军追随多年,一次犯错便发配辽东,是否太不近人情了。”
刘招孙心中一阵感动,康应乾向来与金虞姬不善,没想到妻子这时候还能为康应乾说话。
“夫人不知,这不是第一次犯了,这次必要给好好治一治,让他长个记性。”
金虞姬想了片刻,又道:
“官人,林兄弟人呢?”
卫兵林宇因杀害信王府卫士,被平辽侯当众宣布斩首。
后来,在一众人等苦苦求情之下,刘招孙决定免其死罪,将其监禁五年。
“官人,那王府卫兵飞扬跋扈,殴打流民,顺天府知县都看到了,林宇出手相救,无意伤人,何错之有?”
刘招孙脸色阴沉,一言不发。
金虞姬知道夫君脾气,也知开原军律森严。
可是,想起从文登逃回来的路上,林宇出力最多,她忍不住还是要替这个卫兵求情。
刘招孙假装为难道:
“我知他救过你们母女,也知那信王府卫兵是怎么死的,可是军法无情,不能因为是亲随,就当做没发生,否则以后如何服众?”
刘招孙叹息一声,眼圈有些红晕。
金虞姬忽然想起什么,环顾四周,见周围没人,连忙压低声音道:
“官人,你不是要派金应河去朝鲜对付倭寇吗?不如那林兄弟派去,那边也没人认得他。”
刘招孙哈哈大笑。
金虞姬一愣。
刘招孙上前捧着俏丽她脸蛋儿,笑说:
“看来我与夫人已是心有灵犀,我早就派他去朝鲜了,让他配合金将军,调查开原商人被杀之事,还有,”
刘招孙压低声音,继续道:
“他们去了朝鲜,还要负责挑选合适的港口,为大军登陆倭国做好准备。”
金虞姬原以为夫君说讨伐倭国只是说说而已。
作为土生土长的朝鲜人,她对倭寇的印象还停留在壬辰之乱期间,那些浪人和武士,都是以一当十,无往不利的杀神。
金虞姬忧心匆匆望向夫君。
“妾在朝鲜时便听人说过,当年万历援朝后,神宗皇帝有意征伐倭国,调集天下兵马准备再战,不过最终不知为何还是放弃了。以开原当下实力,真能决胜日本吗?”
刘招孙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金虞姬肩膀,显然把这美姬当成了好兄弟。
“夫人,我当然没那么自大,用开原军攻下整个日本,不过断其一根指头的能力还是有的,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宫本和细川氏敢杀本官的人,本官就要让他知道,死字有几种写法。”
七月流火。
刘招孙计划在杨青儿抵达京师之前将军政事务处理完毕。
勤王入京后,开原军一刻不停继续扩张,招收挑选北直隶各地的流民以及失业的纤夫。
北运河交通渐渐恢复,袁崇焕率开原军驻守济宁,负责维持山东局势。
戚金和一众训导官们每日忙忙碌碌,加紧训练新兵。
由于兵饷充足,从五月到七月,两个月间,开原军又扩编了两个近卫军,分别为近卫第七军、第八军,兵额为八千人。
刘招孙每日忙忙碌碌。
协助皇帝批阅奏章,巡营、搜集查阅倭国情报、和邓长雄王二虎他们制定登陆作战计划
七月间,刘招孙每天忙到凌晨,每当躺下休息时,听到金虞姬和女儿传来低沉鼾声,他便觉得是最大欣慰。
第二天辰时不到又起来批阅奏章。
这样熬了半个月,旧疾终于复发,在七月二十日一天,批阅奏章时,只觉头重脚轻,一头昏死过去。
再醒来时,金虞姬梨花带泪,哭哭啼啼道:
“官人近来头晕眼黑,力乏不兴,气血虚弱乃五劳七伤所致,肝虚则头晕目眩,肾虚则腰痛酸软,夫君春秋鼎盛,不可偶以一时驰骋之乐,衽席之娱,而忘保身之术”
刘招孙强压住怒火,对她笑道:
“什么乱七八糟的,本官何时肾亏了,这些话都是谁说的。“
“太医院御医。”
“太医院?本官没事,只是昨日太困了。”
金虞姬兀自不觉夫君愤怒,笑吟吟道:
“是啊,官人,据说那个吴先生只是听老宋头几句话,便立即给夫君找到这病灶了,果然是神医。”
刘招孙无语。
从二月开始征伐辽西,恍恍惚惚,他已经半年没碰女人了。
就这样也能肾虚?
他早听魏忠贤说过,京师太医院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
否则也不会发生红丸案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