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所有流贼都在四处逃窜,黑娃还在原地张望。
“你爹妈呢?”
“死了。”
“你一个人?”
黑娃指了指路旁一具稀烂尸体,仰面朝天,已经看不清面目。
“被老营马蹄踩死了,爹妈也是他们杀得。”
魏昭望着这个在鲜血烈火中沉稳不惊的孩子,看他剑眉星目,骨骼粗大,异于常人。心中升起一丝怜悯。
于是这位杨镐家丁头子指了身后站着的三名手下,他的剩余八名部下都在刚才守卫山口中战死。
“本官乃津门第一刀,近卫第十二军旗队长大人,魏昭是也,这次率大军来陕西平叛。本官看你骨骼清奇面部清秀,乃百年难得一遇的好苗子,将来必成大器,不如这样,你加入开原军,以后和本官一起,来,这是本官送你的第一件兵器。”
魏昭从怀中掏出一支糖葫芦,递给眼前小孩,黑娃歪着脖子看他半响,接过糖葫芦,揣在了怀里。
“你叫什么名字?对了,你有名字吗?”
“李定国。”
一夜杀戮过后,东方天空出现一抹鱼肚白,升起一轮红日。
镇守史史家山山口的战兵伤亡惨重,活着的只剩不过区区百人。
魏昭和程亮互看一眼:
“这次又活了下来,有惊无险啊。”
有惊无险。
两人边说边走出山口,山口密密麻麻已经堆满了尸体。
王增斌还在前面道路上大喊:
“快,受伤的抬上马车,先走,剩余人殿后,退回河曲县城!”
魏昭骂骂咧咧:“净他娘的瞎咧咧,”
已经逃出生天的两人,此时调转马头,开始新的征程。
“啥?一只熊遭了官军伏击,老营全折损完了?”
李献忠拍案而起,眼睛瞪成牛眼,不可思议的望向前来奏报的哨马,旁边几个也是满脸诧异。
“李将军也被他们杀了,底下人马都跑进了山里,难以收拢。”
李献忠抹了抹嘴,看看周围众人,又问那哨马道:
“张尽孝不是和一只熊一路吗?他咋没去救援,就看着官军杀他们不管?”
哨马连忙道:“李将军不听张头领劝,执意冒进,张头领率兵救援,被挡在了山口,死伤不少兄弟,后来官军逃走时,张头领率老营追杀了一场,斩获了几十颗首级。”
李献忠眉头紧锁,挥手让哨马下去,大帐之中,一群闯军将官面面相觑,周围气氛显得颇为尴尬。
李献忠麾下第一谋士马金星,拼命摇动手中鹅毛扇,好像嫌天气还不够冷一般。
“这群驴球子狗官军从哪里冒出来的?是谁的人马?山西西北边的官军都跑光了,哪里来的官军?”
李献忠望向旁边站着的刘宗敏,刘宗敏是延绥镇出身,明军各路人马都知根知底,不等闯王询问自己,便大咧咧道:
“还能有谁,除了开原军,哪支官军有这么多火器。”
“开原军?”
帐中顿时炸开锅一般,纷纷开始交头接耳。
“开原军不是只有几千人马,还被困在河曲吗?”
“几千人就敢和哦们硬碰硬,这开原军还真有骨气。”
李献忠挥手打断一众手下,大声道:
“都说这开原军天下无敌,某倒要看看,刘招孙的兵到底有几分本事,通知张自成,和老子一起围攻河曲,攻下此城,鸡犬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