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表示愿意归附新朝。
刘招孙很清楚,这些墙头草大概率还是阳奉阴违,以为把衙门口牌匾上的大明换成大齐,就可以平安无虞,继续自己地盘上鱼肉百姓横行乡里,做个土皇帝。
可惜,这次他们想错了。
武定元年八月十日,临清钞关行宫。
钞关衙门大堂,武定皇帝全身披甲,坐在上首位置,扫视在场众人,目光冰冷而凌厉。
下首坐着蒲刚、邢忠义、章东、李三光、老宋头、佛朗西斯和几位登莱的知县知州。
随着临清之战的落幕,各项缴获清理完毕,武定皇帝搜集各方情报,准备开始新的战斗。
这天皇帝召见一众文武扈从,当众宣布,接下来即将开始一场大规模清理行动。
留守临清文官武将悉数到场,衙门正厅坐的满满当当,挤满了人。
近卫十四军主官蒲刚、训导官邢忠义、禁卫军主官章东、工部侍郎李三光、临清下辖馆陶县邱县知县、东南区传教士佛朗西斯。
近两个月来,不断有幸存的齐国官吏从河南、北直隶各地前往临清,与十四军抱团求存。
已故工部尚书徐霞客的高徒李三光;
医术不怎么高明却总爱给人治病的老宋头;
热衷传教险些被流民分食的教士弗朗西斯;
刚去上任便被赶走的大齐知县知州;
张春叛乱、流贼东进,接着鼠疫和旱灾登场,最后是王恭厂大爆炸······连番天灾人祸之下,北方各省损失人口数百万,原先大齐委派在河南、山东等地的官吏也死的死,逃的逃,最后都聚集在临清州城,抱团求生,所以现在在临清,能见到很多已经好久没见到的面孔。
李三光从库页岛逃回后,便一直在登州养伤,直到登州守军被抽调援助京师,登州局势渐渐恶化,他被迫辗转到了济宁,最后就跟着十四军来到了临清。
他现在和杨通一样,只剩下一只手臂另外一只被格萨拉人吃了,不过一只没让工坊铁匠加一根铁钩——李三光主要精力用在制图和开矿上,他不需要像杨通那样,挥舞钩子杀人。
相比之下,佛朗西斯的命运就没那么悲惨,这位葡萄传教士之前一直留在河南向当地百姓士绅传播大主教的福音,见到一个读书人,便要把武定皇帝那个三十多字的冗长名头报一遍,首先从气势上征服这些信奉儒教的士子·····弗朗西斯的传教事业终止于半年前的那场旱灾,这位大主教的忠实祭司,差点被一股饥肠辘辘的流民抓住吃掉。好在两个齐军夜不收路过,才救下葡萄牙人,三人一起投奔临清······
武定皇帝计划让传教士加强对真武神转世相关概念的宣传,用以进一步神化自己,最终将大齐皇帝塑造为阵教合一的半神——其实不用塑造,他现在本来就是半神。
是的,以前穿越者鄙视憎恶的那些东西,现在,他将它们奉为圭臬。
因为,帝国的起点,将在这里重新开启。
武定皇帝对临清驻军的怀柔政策极为不满,在过去的三个月内,临清商户与十四军互通贸易,许多商户渗透进临清官吏,州城四门守军中都有商户的家丁。
若非十四军坚守孤城,刚刚收获大捷,照皇帝现在的暴虐性格,凭着这条勾结商户,也要血洗一遍第十四军。
暴君的定义之一是,不仅杀敌人,也杀自己人。
从前,死神常伴吾皇,而今,吾皇即为死神。
这句话在未来数年之内,将在血与火中得到证实,并成为大齐颠扑不破的真理。
不过蒲刚、邢忠义、弗朗西斯等人,因为没有跟随皇帝经历京城大鼠疫,王恭厂大爆炸,所以还不能深刻理解这条真理。
“临清州城之中,与逆贼朱常灜勾结者,不下百家,其中还有半数与江北四营密谋,想要乘机造反!”
武定皇帝声音陡然提升,震动得周围茶杯响动起来,众人都被这气场震慑,不敢抬头。
“蒲参将!”
“末将在!”
蒲刚答应一声,额头渗出细密汗珠。
刘招孙怒目而视:“你在临清是怎么做事的!放着这群乱贼不杀,等着他们来刺杀朕不成!
当时城中兵力捉襟见肘,城外大敌当前,蒲刚自觉无力腾出手来对付这些商户,所以一直采取怀柔政策。
“陛下明鉴,当时齐军兵力不够,只有五千人马,还要分守四门,而且在临清根基浅薄······”
“这些商户,一个不能留!全部杀光!”
训导官邢忠义低声辩解道:“陛下,当年在开原时,您便说了,以商业为本,所以·····”
“那不是理由!今非昔比,如今运河贸易,日渐凋零,还留这些蛀虫作甚?朕不留无用之人,凡是与明贼有牵连者,皆杀!”
武定皇帝杀气腾腾,大厅落针可闻。
众人不敢言语。
坐在角落的邱县知县,无惧皇帝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