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立即出城,朕会让章东增派卫兵护送你們回到辽东,回去告诉杜度,朕恩准他继续做朕的卫兵,朕会把他和罗刹鬼一起,做成活人俑,永守北境!”
马士英抹去眼泪,恢复平静道:
“听陛下此言,臣如醍醐灌顶,陛下在山东还要做大事,臣不能给大齐拖后腿,臣不需要护卫,有林宇魏昭二人护送回辽东,足矣。”
“蛮夷之辈!无耻之尤!!来,来人!给老夫将这狗包衣拿下,押送北门瓮城,当着鞑子的面,凌迟处死!”
武定元年九月二十九日,沈阳皇宫,武定殿。
须发花白的康应乾猛一跺脚,将手中那份杜度亲笔书写的“大清国国书”撕成粉碎,狠狠摔在地板上,因为用力过猛,老康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旁边守卫的杨通连忙伸出他仅存的右臂,想要扶住暴怒的康首相,手指还没碰到老康就被后者一把推开。
杨通见状,立即挥动左臂铁钩,旁边上来两个魁梧的齐军卫兵,不由分说拖起不停求饶的清国使臣,像拖死人似得将他朝殿外拖去。
那个留着金钱鼠尾辫的包衣使者,一边被卫兵拖拽,一边还在回头对康应乾大喊:
“康大人!不可意气用事!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齐军兄弟们着想啊,”
“沈阳被围三月,外无援兵,内有叛贼,你们还剩多少人,还有多少粮草,当真要给这个娃娃皇帝陪葬?若促成此事,大清国亦可给尔等加官进爵·····”
康应乾怒气冲天,哐当拔出佩剑,一把推开上前劝说的乔一琦宋应星,挥剑便要劈砍这个出言不逊的包衣。
坐在龙椅上不满一岁的小皇帝刘堪,正被两名宫女左右搀扶着,身体微微前倾,嘴里流着口水,发出啊啊的叫着,一双大眼睛充满好奇的打量着这个世界。
乔一琦扯住康应乾,低声劝说老搭档:“老康,不如将计就计,先稳住建奴,咱们也好让战兵·······”
康应乾怒不可遏,一脚踹开乔一琦:
“杜度小儿,竟敢觊觎大齐皇太后,是可忍孰不可忍!老夫今日若不杀此贼,愧对皇帝在天之灵!”
康应乾口中的皇帝当然不是现在还流着口水的小皇帝,而是刘堪的父皇,先皇帝刘招孙。
辽东三月不得皇帝消息,越发惊恐,派往南方的马士英一行,有去无回,至今杳无音信。
围城三个多月后,沈阳城池仍旧坚固,然而开始有饥饿难耐的辽民夜缒而出,投降建奴。
康应乾力主射杀逃命百姓,慈圣太后则表示,大齐以仁慈立国,若是皇帝在沈阳城中,必会设法周全百姓性命。
再加上乔一琦等人阻拦,康应乾只得妥协,守军默许逃难百姓出城,只要不携带粮食出城即可。
七月底,宽甸、抚顺、开原、清河等城陆续沦陷,铁岭亦被建奴攻克,铁岭失守与原本历史上几乎完全雷同,仍然是城中有人内应,所幸镇守铁岭的齐军只有五百人,大部分兵马在城破之时向沈阳逃走。
八月初,齐军继续收缩集中兵力,不断从辽阳调兵加固沈阳,八月底,辽阳沦陷。
九月初,清军与朝鲜军合兵一处,猛攻沈阳,自此,大齐在关外的城池,只剩下辽南复州和辽东沈阳二城。
前几次进攻失利后,清军与朝鲜军将沈阳城团团围住,并不急于攻城,乌真哈超日夜朝城中炮击。
杜度和李倧都很清楚,沈阳已是辽东孤城,彻底失去外援,攻克此城只是一个时间问题,速战速决也好,长期围城也罢,战场主动权都掌握在自己手中。
旷日持久的围城战中,大清皇帝突发奇想,竟然派出使者向大齐慈圣太后求婚,表示若金虞姬能改嫁大清,两家交好,化干戈为玉帛,作为条件,杜度保证金虞姬可以做他的大福晋,同时尽量保全投降齐军的性命。
杜度本来就是贪财好色,辽沈战役刚刚爆发时,他曾派出使者去蒙古向科尔沁汗布木布泰求婚,结果使者直接被大玉儿砍了脑袋。
此后他一点也不死心,又对金虞姬起了觊觎之心。
至于杜度何时垂涎慈圣皇太后美色已经无从考据,后世大齐帝国历史学家在推究这段历史上,往往会从历史心理学层面进行分析:
或许是因为杜度在做建州汗之前,一直担任武定皇帝的卫兵——堂堂后金贝勒竟然寄人篱下,无论如何,这都是个屈辱,一个污点,忍辱负重的杜度现在认为,只有占据武定皇帝的皇后,征服刘招孙的女人,才能纾解他作为大清皇帝的心理阴影。
当然,因为这次无厘头的求婚,给杜度造成了更大的悲剧。
幕帘后面传来一个沉稳有力的女人声音。
“康监军,且慢。”
康应乾抬头望去,见慈圣太后已经走下大殿,让杨通等人先停下。
大殿之上一群文武大臣都抬头望向年纪轻轻的大齐皇太后。
金虞姬一身戎装,步履沉稳走向御座之下的台阶,经过龙椅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