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这般一心辅佐堪儿,你如何忍心对他下手?!还有乔监军,当年在开原时,对夫君提携甚多,还借给你了八千两银子这些,你都忘了吗?”
杨青儿见金虞姬怒气冲天,连忙上前劝说:
“金姐姐,夫君这样做,自有他的道理”
“闪开,”金虞姬一把推开杨青儿,指着杨青儿骂道:“你和你父亲杨镐一样,不惜草菅人命,夫君变成这样,和你脱不开关系!”
杨青儿针锋相对道:
“康应乾确没有叛意,乔一琦也没有,不过康应乾有个儿子,康应乾没有造反之心,不代表他儿子没有,他儿子没有,不代表他身边的人没有。一山不容二虎,大齐只能有一个皇帝,他们守住沈阳,已是功高盖主,辅佐堪儿久了,大权在握,早晚会动手,到时死的人更多。罔你平日看那么多破小说,难道不知主少国疑,大权岂能旁落,夫君不杀他们,已是开恩!”
金虞姬冷笑道:“果然是和你爹一样,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有其父必有其女!”
“你们朝鲜人才是背信弃义之辈,夫君南狩半载,李倧就屠了宽甸,夫君一年没回沈阳,你就和康应乾他们勾结篡权,到现在还要给外人说话!”
眼见得两个女人又要像她们初次见面那样吵着吵着打将起来,刘招孙挡在中间,等两人情绪平复,终于开口道:
“雷霆手段,菩萨心肠,对于兆亿百姓来说,朕这些时日斩杀的几万条人命,真的算不得什么,至于为何敲打康监军乔监军,你们两个都说错了。”
杨青儿微微一愣,没想到夫君会说出这话来。
刘招孙伸手轻轻伸向金虞姬脸庞,一脸真挚道:
“你问我的初心还在不在,我现在就告诉你,它一直都在,就像我的手,你能感觉到它的温暖吗?”
金虞姬被夫君这突如其来的操作弄得猝不及防,红着脸道:“那那是何意?”
“初心仍在,只是换了种方式去做,孟子说,杀人用刀或者用棍子,只要能把人杀死,又有什么区别呢?百姓现在还不能理解大齐帝国究竟意味着什么,他们不知道秩序的重要性,朕当然知道康应乾乔一琦无罪,甚至都有大功,可是朕还是要敲打他们,还是要恩将仇报,金虞姬,你可知为何?”
金虞姬若有所思的望向夫君,喃喃问道:
“为何?”
穿越者端起案几上尚有余温的清茶,递给他心爱的女人。
“百姓只愿意看到他们想看到的,兔死狗烹的故事他们最喜欢看,也能看的懂,而那些目光更深远的人,朕想让他们知道,任何威胁或者潜在威胁皇权的人,将会是什么下场,他们是否有罪只是其次,所以,康应乾乔一琦只是皮影戏后面的皮人,是朕进一步稳固秩序的工具。他们本身有无过错,并不重要。”
刘招孙说完,不忘补充道:“记住,秩序,是最重要的。拥有秩序,拥有一切,失去秩序,一无所有。”
金虞姬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虽然心里大部分接受了夫君的观点,然而嘴巴上却不就此罢休。
“那他们现在如何了?”
杨青儿没好气道:“康首相、乔尚书,还有马士英孙传庭等人,都被秘密软禁开原,对外只说在诏狱,并无任何用刑。”
金虞姬大惊失色,外面穿的沸沸扬扬,蓑衣卫们怎么对大臣们严刑拷打,把康应乾打得血肉横飞。
刘招孙猜到金虞姬所想,补充说道:“不止是对康应乾,对你和堪儿,我也是这样的,故意疏远,才能让那些别有用心之人明白,想在太上皇皇帝之间站队,建什么乘龙之功,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
金虞姬忽然充满关切问:“那夫君承担这么污名,如何”
太上皇云淡风轻道:“但行好事,莫问前程,百姓如何评说朕,朕并不在意,比如东方公公,”
“东方祝!”
刘招孙大喊一声,门口侍立的东方公公立即进来。
“朕去年在临清时,快刀斩乱麻将东方公公纳入宫中,留他在司礼监做事,否则,他这会儿他是已经精尽人亡,死无葬身之地!”
东方祝满脸谄媚的望着太上皇,对这话充满赞同,他笑着对两位皇太后道:
“圣上所言极是,奴婢当年在临清昏了头,家中一妻六妾,每日渔色无度,乱服春药,险些丢了性命。”
金虞姬读过金瓶梅,听东方祝这么说,越发觉得这公公和西门庆很相像。
皇帝挥手让公公退下,继续道:
“朕不忍见你们再颠沛流离,再有性命之忧。”
金虞姬声音变得更加柔和,低声道:“可是其他百姓呢?那么多死难者,不知有多少无辜之人。”
武定皇帝闭上眼睛,眼前浮现出地狱场景,无数亡灵在向他索命。
“譬如这灯油,灯芯若要点燃,便需灯油燃烧,百姓便是灯油,朕也是,总有一天,朕也会燃烧,不过在此之前,朕会用这道烛火,庇护你们,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