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一把推开吴霄,拔出腰刀,大步流星向外面走去。
“我要自己报仇,手刃张应魁这狗贼。”
吴霄连忙跟上去,李自成已经冲出了院子。
康敬修在后面小心翼翼问道:“吴军门,你们这次来鸡泽,带了多少人?”
吴霄回头瞟了他一眼,见康敬修一脸惶恐,便伸出三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
“三千兵丁?”
“三十人。”
康敬修张大嘴巴,不知该说什么,他忽然想起什么,抬头小心望了眼吴霄,补充道:“我听死去的家仆说,前些时日广平府来了好几个晋商,还有些陕西马贩子,以前都没见过,住在县衙后堂,张李这两个狗官,怕不是那么简单。”
“好啊,太上皇下一个要对付的,就是山西那**商,来的正好!”
吴霄使了个眼色,上来一个卫兵,挥刀砸断犯人身上手铐脚链,另一个卫兵上前,两人一左一右,将他架了出去。
吴霄立在康府门前,陷入沉思,此时康应乾还在路上,约莫着很快便要进城,吴霄这趟来的目的是为护卫康监军,衙役已死,府县的老爷们很快就会得到消息,到时候关闭城门,来个瓮中捉鳖,禁卫军好多兄弟也要折损在这里了,更何况康家已经死了这么多人,若是老康再有个三长两短,太上皇必定饶不了自己。
看知府知县这架势,摆明了是要造反,说不定和流贼早有勾结,看农会被杀时的情形,鸡泽县城中百姓也靠不住,吴霄思虑再三,决定不让手下兄弟在这里冒险,先逃出去再说。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先出去给你叔说一声,别让他进来自投罗网了,广平府的老爷们,胃口大得很,胆子也够肥,等邓长雄带战兵来了,好好收拾他们。”
说罢,便招呼手下赶紧扯呼,众人出了康府院门,大步朝鸡泽县西门走去,从那里返回洛阳,不必再绕路。
吴霄林宇李自成三人兵分三路,没人带十几人,化整为零散开在城中各种,最后相约在城西汇合。
街面上行人稀疏,连商贩也没了踪影,吴霄他们来的时候颇为顺利,潜入城中没人发现,一直摸到了康府家门口。
“奇怪,刚才进城时那些商贩都到哪儿去了,日头还早,不会现在就打洋了吧。”
吴霄带着手下十一名精干兄弟,亲自护送康应乾的大侄子出城,他们扮做贩茶的行商,其中两名禁卫军不知从哪里挑来两个担子,边走边叫卖,看起来颇为逼真。
鸡泽县因水而生,县域之内有沙河、洺河、漳河、旧滏河。
其中,留垒河、滏阳河从县城中部、东部流经,贯穿南北,分路流向子牙河。鸟栖溪旁意为鸡,水草相依名为泽。
鸡为鸟、泽乃湖海河流,因故得名鸡泽县。
由于河川众多,鸡泽县舟楫南来北往,乡村物阜民丰。
和均州一样,鸡泽县也有八景,比如“洺浦春畦”。
史书上记载:“城西五里即洺河畔也,鸡民恒勤,农桑青畴,绿野且遍村墟,而极目平川,锄雨犁云者,唯洺浦为大观……”
行至城西,远远望见留垒河畔垂柳残败,日头沉沉,西天一抹血红色流霞。
瓮城千斤闸高高悬起,吴霄暗自松了口气,一切顺利,城门还没关闭。
瓮城土墙下,依靠着对衣衫褴褛的守兵,兵卒身上穿着前明鸳鸯袄,已经脏的看不出颜色,见吴霄等人走来,远远的挥动手指,挡住众人去路。
旁边一个卫兵攥紧短铳,吴霄瞪他一眼,立即有一人上前,从袖子掏出碎银,递给守城明兵。
土兵抹去细细长长的鼻涕,将银子收了,看也不看众人,挥手放行。
吴霄松了口气,总算有惊无险。
正要朝土墙门洞走去,忽然,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和叮叮当当的铠甲撞击声。
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进入吴霄耳畔。
“姓吴的,好久不见。”
吴霄勐地回头,待看清来人后,他斧削一般的脸上,顿时露出惊愕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