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霄,好久不见,你还在给你的主子卖命!”
“刘招孙在开原时,便穷兵黩武,用卑劣的权术愚弄臣下,什么走大道,什么以夏变夷,全是忽悠人的,他口口声声要做圣人,要拯救天下苍生,湖弄关内读书人给他卖命,最后自己变成无恶不作的暴君,他篡权称帝,立了太子,只因太子年幼,担心你们以后造反,便开始卸磨杀驴,连康应乾乔一琦都不放过,如今还想借刀杀人。”
“你们真傻,临死还要替他卖命,收拾了康应乾乔一琦,下一个便轮到你们了!”
吴霄身后不远,一群流贼装扮的士兵簇拥着一个文官,那文官唾星飞溅,怒气冲冲,吴霄盯着他的脸仔细看,生怕他一口气喘不上来昏死过去。
“宋····,宋应升,你还没死?”
吴霄眼中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以至于他忘了反驳,任由宋应升胡说下去。
“本官活得很好。”宋应升咧嘴一笑,环顾四周,像是在炫耀自己的顽强生命力。
“大明败了,本官就投靠大唐,大唐败了,本官就投靠大西,官儿越做越大,忘了给你说,本官现在大西兵部尚书,剑阁大学士·····”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听过大明大唐大齐,还不知道大西是什么东西。
宋应升收起笑容,噼手指向吴霄,怒道:“你可知当初刘招孙是怎么发迹的?勾结康应乾乔一琦,欺瞒上官,胁迫辽东经略杨镐,愚弄部下,为了他自己上位,可谓不择手段,后来他黄袍加身,做了皇帝,怕别人翻他的旧账,怕你们走他的老路,就要杀人灭口,就要卸磨杀驴,吴霄,本官替你担忧啊。”
“看你也是陕西乡党的份上,大西皇帝必能网开一面,不予追究,你投靠大西,保你荣华富贵。”
宋应升刚一见面便开始喋喋不休说个没完,吴霄只觉恍若隔世,因为上一次和宋应升见面还是在五年前的山东文登县,那次他和林宇等人正在劫法场。
“三姓家奴,说的就是你这样的人,江西宋家怎么出了你这个败类。”
吴霄匆匆打量一番对面,宋应升身后黑压压站满了流贼,还有些身穿鸳鸯袄的明兵,少说也有三两千人,吴霄下意识到伸手摸向钲带上的短铳,准备瞅准机会给宋应升致命一击。
宋应升一眼便看出吴霄心思,轻轻挥了挥手,两名刀盾兵上前用圆盾护住宋尚书。
“吴霄,康应乾今天必须死,当年我们宋家在开原失势,就是康应乾害的,你要是执迷不悟,本官也不怕多杀两个。”
吴霄神情复杂的望着眼前被严密保护的宋应升,估摸着自己很难一击毙命,于是放弃了偷袭的念头,神色自若道:“你说我们傻,我看你也不聪明,如果我是你,便该早早逃走,逃得越远越好,如何回会来送死,太上皇对你恨之入骨,抓住你,你怕是要被凌迟处死!”
站在宋应升旁边的广平知府在旁边低声劝道:“宋尚书,莫要和这贼人说话了,咱们已经杀了康应乾家人,一不做二不休,把刘招孙这些心腹都杀光,然后投奔大西皇帝。”
张应魁噼手指向吴霄,大声道:“把他们脑袋送去西京西安,给大西皇帝做投名状,他也会夸咱们会做事!”
吴霄听了,头皮一阵发麻,看来形势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恶劣很多,他心中惶恐,表面却是强壮镇定道:
“想杀老子,看你们够不够格!”
宋应升沉思片刻,缓缓扬起手臂,准备下令围剿。
吴霄忽然大叫说:“这么说,抄略收刮康家,也是你指使的?你口口声声说什么卸磨杀驴,太上皇何曾下令抄家?不过是你嫁祸而已。”
张应魁一把夺过令旗,喝令流贼兵马开始进攻。
“等等,”宋应升挥手打断知府命令,抬头望向兀自不服的吴霄。宋应升当然不知道,这是吴霄故意拖延时间,此刻邓长雄率战兵正在路上,只要等齐军赶到,一切便可尘埃落定。
“本官不过顺应民意,不止是天要亡暴齐,百姓也都盼着刘贼早日暴毙,吴霄,你还不束手就擒?”
吴霄瞟了眼对面黑压压的家丁伙计,他本是陕人,一看便知那些都是山陕流贼。
“你说的的百姓,莫非就是这些死绝的流贼?”
“李献忠死了,现在是大西皇帝说了算,大西皇帝委任本官招降齐国,收纳天下所有反抗暴齐的义士,大西皇帝说了,只要肯一心一意对付刘招孙,便可为他所用,对了,大西皇帝在西京准备了一张桌椅,是给刘招孙准备的。”
一群人面面相觑,确实没听过大西皇帝是什么?
不过他们旋即恢复了平静,因为这些年来他们见惯了皇权兴衰,皇帝不再是一个唬人的名头。
大西皇帝张自成在大唐皇帝李献忠驾崩后,便从四川一路向北,在与邓长雄短暂对峙后,乘着陕西兵团东归,势力迅速膨胀,武定皇帝在湖广攻城掠地的时候,张自成和他的大西军,已经占据了整个陕西,大半个山西,领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