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兵团、第三兵团两攻朝鲜而不下,朝野震动。
武定皇帝痛定思痛,决意改变对朝战略。当然,他并不赞成戚金那样龟速前进,因为他和他的大齐,现在最缺的便是时间。
穿越者决定采取疲敌之策,主动出击,持续不断骚扰朝鲜,给李倧放血。
不过,在此之前,他须效法唐太宗李世民,召集大军御驾亲征,兵临汉城,给朝鲜致命一击,向这个反复横跳的东藩小国兴师问罪,签订城下之盟,只有这样,才能从战略还和舆论上获得对朝的整体优势,重塑大齐在东亚大陆的国际中心地位。
对付朝鲜这样反复无常毫无信义的“小国”,只有以雷霆万钧之势,一下子将其打服,然后才能进行戚金那套种田策略,否则只会让齐军陷入长期无效的拉锯战。
为完成武定皇帝想要的雷霆一击,须征调十个兵团主力,至少六万战兵,二十万辅兵壮丁,粮草物资更是天文数字。
除防守淮河一线的秦建勋部不能调动外,各地只留少量驻军维持当地秩序,其余人马,全部征调辽东备战。
穿越者将模彷隋炀帝,提前在天津、沉阳、宽甸,建立三个前进基地,转运粮草军队,大军将分水陆两路,对朝鲜发起总攻。
要让群臣接受这个计划,还需一个过程,尤其是在当下齐国四面皆敌,兵凶战危之际。
因为稍微出现一点差错,刘招孙便将重蹈隋炀帝命运,大齐将像秦朝、隋朝一样,二代而亡,提前结束生命。
“赵率教轻敌冒进,被李舜义伏击,损失千人,戚金借口雨季道路难行,龟缩平安道,止步不前,三月空耗粮草,诸位以为,当如何惩处此二人??”
武定皇帝环顾四周,神色不善的扫视他的文臣武将们。
“当初信誓旦旦说扫穴犁庭,一举征服朝鲜,刚开始就打成这样,一个朝鲜就让第八、第三兵团受阻,接下来还要征伐倭国,平定安南,又将如何?”
马士英轻咳两声,身子微侧,向大学士侯询拼命使眼色,侯询假装没看见,马首相无奈,只得又望向金大久。
金大久乃慈圣太后金虞姬兄长,在前明时代曾任朝天使多年,往返于京师与汉城之间,对朝鲜周边道路颇为熟悉,每一条官道小道,他都谙熟于心。
见众人都望向自己,大舅哥知道推辞不掉,只得硬着头皮劝说。
“陛下,臣往返京师汉城多次,对山川形势颇为熟悉,目下是三月底,仲春将至,朝鲜多雨,宽甸至鸭绿江确实难行。”
刘招孙看大舅哥一眼,示意吴霄展开地图。
马士英如释重负喘口气,对着侯询滴咕了句什么。
“辽西向朝鲜新义州,走这条路最近,”
大舅哥对着渤海周边,继续道:
“陛下请看,这里,朝鲜人称为傍海道,干旱时能走,这是辽东至朝鲜的捷径,只有六百里,往年朝天使都走这条路,不过近年雨水增多,海水张潮,官道变成小道,小道变成水道,很多路都被海水淹没,海水退去,泥巴比朝鲜年糕还黏,沼泽藏在荒草下,人踩上去无影无踪,更别说大车了。”
武定皇帝想起当年率开原军征战朝鲜的情形,打断大舅哥:
“朕之前入朝鲜,从未见过什么沼泽,不过,当年走的不是你说的这条路。”
金大久将目光从地图上收回,向皇帝解释道:“陛下,臣刚才说了,早年间雨水稀少,傍海道沿途沼泽大都干涸,所以能行,目下却是不能了。”
刘招孙挥挥手,不和大舅哥理论。
“还有其他路吗?”
“有,从卢龙县出发,经滦河到承德,从承德走200里山路到凌源,再顺着大凌河到柳城。”
大学士侯询补充说:“圣上,臣知道,燕国大将秦开打东胡,西汉霍去病攻打匈奴左贤王庭,曹操北征乌桓、隋炀帝三征高句丽,以及李世民亲征,都是走的这条道。”
“大学士引经据典,知道的倒是不少。”
武定皇帝听到隋炀帝三征高丽时,表情微微变化,看得出是有些不悦。
穿越者一遍遍告诉自己,他不是隋炀帝,大齐也不是隋朝,可是潜意识里总会有种心理暗示,时常让穿越者感觉不安。
老臣徐光启也说道:“大学士提到的这条路,遇水搭桥,遇山开路,沉阳到汉城,得有一千五百里远。《孙子兵法中有云,食敌一盅,当吾二十盅。朝鲜粮草缺乏,因粮于敌是不用想了,运粮供应数万大军,对大齐来说,力不从心。当初隋炀帝三征高句丽,天下沸腾,便是因为后勤无力。不过,这条路尽管不好走,但沿途河水还不少,比完全走陆路要省力一些。”
大家都要提隋炀帝。
武定皇帝阴沉着脸,马士英以为太上皇已经知道东征艰难,于是连忙说出心中所想:
“陛下,赵率教首战失利,戚将军进展缓慢,皆与粮草调度有关,朝鲜国王知道我国新政,知道投降也落不得好,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