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广坤擅长的是后勤调度,物资采买,现在让他空手套白狼,合法洗劫,确实勉为其难。
谢阳想了一会儿,终于硬着头皮道:“陛下,臣有一个法子,就是歹毒了些。”
“说。”
谢广坤揉了揉鼻子,飞快向四周望了一眼。
“首先,有一家豫州钱铺,路子很野,商会可以和他们联系,同时,给那些愿意迁往关内的富户发放路引,不过在入关之前,要求他们将银两钱财存入这家钱铺。”
“继续说。”
“等富户出关后,当地屯堡主官便以路引不对、银票造假为由,将人扣下,人控制在辽东,钱收入国库。”
刘招孙眯着眼睛,这套路颇有几分熟悉,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好啊,这便是藏富于民,朕很喜欢,不过恐怕会贻人口实。”
谢阳笑道:“陛下勿忧,到时把罪责都推到豫州钱铺身上,杀几个晋商,以平民愤,银子,一两也不退,就说银子都被掌柜的裹挟到倭国了。”
这个时代,人们的日常琐碎交易一般都是使用铜钱,左以碎银;大宗交易则用银锭。
朝鲜两班大臣拖家带口,白银十分沉重,搬运困难,不可能随身带着金银。
豫州银铺为他们换取银票,这些人一劳永逸,买个放心。
有明一代,白银作为没有完成标准化的称量货币,有一个天然的缺陷:交易时需要鉴别银子的成色、称量银子的重量。
更别说一些私铸者在银子中加入锡、铅等普通金属,冒充足银。
各地、各行业用于衡量银子重量的衡器标准也不统一。
无论从哪个角度上说,货币改革势在必行。
当然,既然到了朝鲜,就先用朝鲜富户来试验“路引加银票”的神奇威力吧。
“陛下,可提前放出消息,就说把银子存在豫州银铺,存银利息会高一些,银铺不仅不收储户的钱明代存银要给银铺缴费,千贯三十文,存的多的,豫州银铺还可倒贴银钱给他们,利息翻倍。”
武定皇帝微微点头。
“这个豫州银铺,现在是几位晋商打理,蓑衣卫掌握他们很多黑料,到时候顺带查抄·····”
“好,关门打狗,只是,会有狗来吗?”
“当然有,陛下勿忧!晋商无义,只要给这些人足够多好处,杀头的买卖也抢着做。”
谢广坤摸着心口,一脸虔诚道:
“陛下仁厚爱民,为避免伤及普通百姓,臣建议,存银底线设为两千两,也就是说两千两起步。”
武定皇帝紧紧握住谢广坤的大手,感慨这位地中海人士,不穿越回2022年豫州搞存款储蓄实在是可惜了。
“还有什么手段,一起说来。”
“是,陛下,可先找本地几家富户,让他们率先存银,再让蓑衣卫安排,挑些俘虏扮做山贼土匪打劫,打劫个一两家,让朝鲜人感觉局势不稳。”
“好。”
········
接着,武定皇帝和谢阳又讨论了“藏富于民”的具体细节,听得一众蓑衣卫目瞪口呆,比起谢司长这把杀人不流血的刀子,刘兴祚感觉有些自愧不如。
“这是要吃干抹净敲骨吸髓啊。”
这时,一名卫兵进来对刘兴祚禀告,特务头子大喜过望。
“陛下,议和完成了。”
说着便把一份塘报递给东方祝。
武定皇帝注意力立即被吸引到那封从江华岛发来的塘报上。
“好了,其他细节,你们下去后自己商议,朕会让蓑衣卫镇抚兵配合行动,谢阳,这次藏富于民行动,一定要做好,做大,要经得起后世人们的检验。”
谢阳一脸严肃,大声道:“陛下放心,必定不辱使命!”
说罢便带着他的属下匆忙退了出去。
刘招孙手指颤抖的展开那个羊皮纸信封,塘报一式两份,都是用汉语写成。
武定皇帝将盖有朝鲜国王王印的那份放下,拿起另外一份,轻声诵读:
“大齐帝国与朝鲜王国素敦友谊,历有年所,今因视两国情意未洽,欲重修旧好,以固亲睦,是以齐国太初皇帝简特命全权办理大臣副相兼参议东征经略孙传庭、副全权办理大臣议官侯询诣朝鲜国江华府,朝鲜国政府简判中枢府事郑斗源、副总管金友奎,各遵所奉谕旨,议立条款,开列于左:
第一款
朝鲜国确为完全无缺之独立自主国,故凡有亏损其独立自主体制,即如该国向前明所修贡献典礼等,嗣后全行废绝。
第二款
朝鲜国与齐国为甥舅之国,朝鲜王为甥,齐国皇帝为舅,嗣后须以君臣之礼相待,不可毫有侵越猜嫌。宜先将从前为交情阻塞之患诸例规一切革除,务开扩宽裕弘通之法,以期永远相安。
第三款
朝鲜将管理下开地方之权并将该地方所有堡垒、军器及一切属公物件,永远让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