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留下吴霄,终究是个祸害,我去劝劝杨通,让他一起。”
“一起走,去哪里?”
钱三弱愣愣的望着表情狰狞的石友三感觉这个世界开始变得疯狂起来。
石友三若无其事道:“去罗刹国。”
“罗刹鬼虽然凶残,但咱们对他们有用,他们必然重用我们。”
钱三弱好像什么都没听到,呆若木鸡站在原地。
石知府见他模样,催促道:“把家丁都带上,去劝说杨通宁古塔城中刘招孙的人,一个也跑不了!赶在刘招孙来之前,把事情办好,给他一个惊喜。”
“若是杨通不走呢?”
“那便把他也杀了!”
石知府说出这场惊天动地的叛乱时,显得格外的平静,这让钱三弱更觉惶恐。
“你疯了!咱们能拉走多少人,那点家丁亲兵,是开原兵对手?”
石友三脸上得意之色忽然消失,抡起巴掌啪啪打下去,一耳光下去,钱三弱身子晃晃悠悠,摔倒在地。
石友三将老钱拎起,竭嘶底里吼叫:
“有的选吗?你有的选吗?!不想造反,当初为何要贪钱!不想造反,当初为何要私自养家丁!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有什么用!”
钱三弱被这一巴掌打得清醒,他想了一会儿,觉得石友三今天有些古怪,与其说是宁古塔知府不如说他像个快要输光的赌徒:
“老石,你和刘招孙有过节?那你为何来宁古塔做官?”
石知府沉默片刻。
“何止是过节有血海深仇,此事说来话长”
钱三弱连忙点头。
“当年,”
宁古塔东城关,岳王庙。
吴霄将点燃的香火插在一口古铜色的香炉中,面前升起缭绕的烟雾,吴霄对着神像拜了拜,口中念念有词:
“岳爷爷保佑,保佑我能躲过此劫,保佑能为太上皇灭掉这群硕鼠。”
四名卫兵站在岳王庙门口,警惕的望向大街上拥挤的人群。
拜岳王庙是吴霄最近才有的习惯,每当面临大事,他都会来拜一拜,已经成了一种信仰。
“那人快来了,可别出了什么差池。”
侍卫抬头望向远处,一個小吏模样的中年人混在人群中,缓缓朝他们走来。
吴霄口中说的那人,便是刘兴祚安插在宁古塔府城中的细作,现在的身份是府衙主簿协助正官料理刑名钱谷诸务。
据说此人手中掌握着石友三贪墨军饷倒卖军粮的证据非同小可。
因为担心被那几只硕鼠发现,苏主簿行踪隐秘,除了刘兴祚,再无人知道他的身份,很有点无间道的味道。
吴霄能和苏主簿搭上线,当然不是靠自己的机警敏锐,禁卫军不是蓑衣卫,刺探敌情之类的活儿,吴霄并不擅长。
这次从沈阳出发时,刘兴祚章东也没给吴霄透露任何秘密。
三天前,苏主簿派人送来一盒上好高丽参,用一个精致的木匣子装盛。
吴霄以为又是本地官吏的孝敬,翻开盖子瞧了眼,骂骂咧咧正要打发人送回去,忽然发现匣底多了张纸条。
刚一上手,便觉和普通纸张不同。
手下端来盆水,吴霄将纸条展开铺在水中,水盆中映出四个小字:
粮仓有鬼。
粮草有鬼,吴霄盯着四个字看了好久,才明白过来,这话大概两层意思:一是说粮仓存储粮食和账目不同,或者说,蓑衣卫在粮仓中安插有自己的人,这人便是内鬼。
吴霄现在有理由怀疑宁古塔所有官吏,或许江流儿也和他们是一伙的,这群硕鼠肆意妄为,借口兴建屯堡,抵御罗刹鬼,不知侵吞了多少钱粮。
幸好自己来的及时,才发现这群狗贼做的好事。
吴霄这样想着,便要转身出门,石知府、钱游击带着群家丁堵在了门口,将吴霄挡住。
“吴指挥使这是要去哪里?”
“巡视大军粮草,怎么?两位大人心虚了?”
“巡视大军粮草?”钱三弱一时语塞,回头望向同僚石友三。
石知府快步上前:“吴指挥,你有所不知,宁古塔存储着数万大军数十日粮草,库房连绵数里,城内城外都是粮草,不知你要如何巡视?不知你想查哪里?”
“数万大军?数十日粮草?”吴霄忍不住惊道。
“确实如此。”钱三弱拉住咄咄逼人的石知府,上前补充。
“太上皇下了旨意,让宁古塔小心筹备,等候征伐俄国,粮草分发,战马调度,都要在这里进行,本官早早在府城内外修筑粮仓,将各地运载而来的粮草造册入库,忙忙碌碌。”
吴霄哑口无言,沉默片刻,才道:
“既如此,那便劳烦石知府前面带路,带本将去最近的粮库看看。”
“好啊,便请和你说过话那位主薄也一起吧。”
吴霄心道要遭,他以为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