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老余在穿越之前,是算个经验深厚的老中医,穿越后,在与村民们朝夕相处的日子里,忍不住也带点儿医者的气质来。
有时候是采点儿草药,有时候是配两个小病方子,灵用得很。村民好奇,老余就打哈哈说,是与县城的医馆大夫交好,学来了这么两招。
所以村民们在救下来这个奄奄一息的男人时,第一反应就是送到余家老二那儿瞅两眼。
有时候,不得不说是缘分,当老余急吼吼的穿上了衣服前去救人时候,看着这人的脸,不由吃惊地一个后仰。
这……这不就是他常常拿来做幌子的御仙堂掌柜,于大哥吗!
老余有些心虚地将于掌柜拖进了屋,让大米大谷给他换身衣服,仔细检查了一番,发现于掌柜身上除了一些划痕和小伤口,并没有多大的损伤。
看他满是泥水的脸庞和干涸的嘴唇,老余觉得,他于大哥多半是又饥又渴,体力不支晕倒的。
果不其然,在大米小心翼翼地喂了两杯水之后,于掌柜的手指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睛,喃喃道:
“我这是死了还是活着?”
老余的大脸猛然间出现在他的上方。
“余,余老弟,你也死了吗?”
在一旁围观的余李氏骂道:“呸,哪来的晦气话!”
老余哭笑不得,替于掌柜按摩了两下,帮助他恢复身体的感知,他一边捏一边说:“于大掌柜,县城离咱们这儿也不算近,你怎么就飘到咱村里来了,还整得那么狼狈,你们家的伙计这么多,都不护着点儿你吗?”
于掌柜终于缓过了神,在老余的搀扶下坐了起来,又喝了两口水润润嗓子,他说:“我可不是从县城飘过来的。昨日听说附近村子里有人生了怪病,我见猎心喜,就带着小药童去探访一下,没料到半途突然遇上地动,还没等我缓过神,洪水又来了,我和药童也被洪水冲散了。我抱着一棵大乌桕树撑了许久,也没有等到救我的人,只等到一块漂浮的大床板,这才漂到了你们这儿,只是我这一天一夜滴水未进,力气也无,就这么晕过去了。”
老余拍拍他的背,心里吐槽:人家是救死扶伤,你这是见猎心喜,不愧是老中医,就连抱棵救命的树,还能想着是什么品种,不得不说,乌桕树的根皮、树皮、叶都可以入药,药用价值还是挺高的。
老余越想越偏,忙打住自己的想法,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如今都获救了,就在咱们这儿好好养着吧。咱们也别都在这房里围着,给人家多点儿休养的空间。”
见余李氏出了门,脸还有些拉着,老余上前跟他娘小声地说,“娘,你可别看这人瘦瘦弱弱一碰就倒,他可是咱十里八乡的神医,咱们村能救下他,是天大的好事儿,您就别因他一句话而不给好脸色看。”
余李氏一听他是神医,又是惊讶又是惊喜:“真的?真的是神医啊?”
老余重重地点点头,“老厉害了,祖传的御医呢。”
这一点于掌柜是不曾与老余说过的,他也只是随口胡咧咧,没想到其实是真说对了。
余李氏的神情立马就变了,农村人对于大夫都是十分敬仰的,尤其是医术过人的大夫,听老余这么一说,她也不摆着脸上那个小郁闷劲了,迈着欢快的小步就说要给神医熬点姜糖水去暖暖身子。
一事刚平,一事又起,村长带着大帮的村民们在门外候着,说有事要商量。
这就是老余一大清早赖在床上不想起来的原因,他就知道,现在整个家都是他在掌,吴氏不大爱交际,他闺女岁数又太小,余家其他的人傻憨憨的,只会听人指挥,只有他这么一个做事还算是有主意又稳当,他料想待自己醒来了,铁定有一票又一票子的事儿。
头发急匆匆的都没扎结实,几缕长毛在脖子那里塞着,老余觉得甚不得劲,自暴自弃地扒拉了两下后就炸着头毛走了出去,将村长他们迎进了院子。
本来想着自己形象不太好,多少有点不好意思,可抬头一看大家伙儿,东倒西歪,披头散发,穿得也是破破烂烂,泥巴干了后的浅色印子分外明显,一大帮子的人围聚在一起,就像丐帮组织在开什么大会似的。
老余哭笑不得,心知他们是真没工夫、也没心思去打点了,别的不说,就光说衣服,大家伙的就都只有身上这脏兮兮的一身。
山下有一群人,正拿着竹竿树枝往自家浸泡水里的房子里戳着,想着飘两件衣服上来也是好的。
老余见大家一副欲言又止、难以启齿的模样就知道所为何事,直接开门见山地把昨天跟媳妇闺女商量的事儿表达了出来。
粮食,物资,他们都可以提供,虽然不多,但是勉强够大家用。价格上比以往都要便宜一半,没有银子或者不愿用银子买的,就用工时来抵。
这一番话,听得村民们都是泪眼汪汪。
李村长来之时便提点过了:
余家愿意帮,是他们的情分,倘若不愿意,那也没啥可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