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谢我。”刁禅看向孙严惨白的面容,“你姐也是为了保护我才死的。”
他转头看向孙绮玲,突然问道:“你恨我吗?”
侍卫首领一愣,她没想到刁禅会问这样一个问题。
孙绮玲没有说话,她低下头,默不作声。
刁禅就静静看着她。
侍卫首领暗暗踢了孙绮玲一脚,示意她快些回答。
良久过后,孙绮玲平淡说道:“恨过。”
“胡说什么!”
侍卫首领暴起,一脚踹向孙绮玲。
侍卫首领这一脚结结实实踹到孙绮玲手臂上。
出人意料的是孙绮玲竟然纹丝未动。
侍卫首领见踹不动孙绮玲,她四处看了看,找到一根丧幡,她将丧幡卷起,指着孙绮玲呵道:“竟敢在你姐灵前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今天我就替你姐好好教训你。”
她挥起丧幡抽向孙绮玲后背。
“啪!”
丧幡狠狠抽中孙绮玲后背。
孙绮玲毫无反应,她就静静跪在刁禅面前。
侍卫首领举起丧幡,想要继续打。
刁禅出声,“行了。”
侍卫首领连忙跪下,“大人,孩子不懂事,童言无忌,还望大人宽恕。”她向刁禅叩首。
“放心,我不会责罚她的。”刁禅对侍卫首领说道:“孙严是为我而死,她恨我实属正常。”
刁禅走到孙绮玲的身旁,伸手拍了拍孙绮玲的肩膀,“失去孙严,我也很痛心,日后若有难处,尽管来找我。”
侍卫首领恨铁不成钢地看向孙绮玲。
孙绮玲突然开口道:“当我得知家姐殉职之时,我确实对大人心怀恨意,可是后来不恨了。”
刁禅看向孙绮玲。
孙绮玲继续说道:“因为这是家姐的选择,她以身保主,实乃荣耀,我不该对大人心怀恨意。”
她向刁禅叩首,“我有一个请求,求大人成全。”
“有何请求?”
“我想继承家姐遗志。”孙绮玲抬起头,“继续保护大人。”
侍卫首领听到这,欣慰笑着,她看向孙严的尸首,不知在想些什么,一时间竟晃了神。
刁禅对孙绮玲摇了遥头。
孙绮玲目光变得暗淡,本来绷直的身体瘫软下来。
刁禅将手搭在孙绮玲的头顶上,“侍卫不适合你,你以后是要成为将军的。”
他松开手,对侍卫们喊道:“启程,送行孙严。”
“诺!”
孙绮玲愣在原地。
八名壮硕女子从侍卫中走了出来。
她们将孙严尸体小心翼翼抬进棺材中,又将两颗首级系于棺材两侧。
有几名侍卫举起手中的招魂幡站到棺材前面。
一名头花发白的妇人站出来唱了篇悼文。
具体主要是夸赞孙严的功绩,比如某某年某某月某某日斩了某某。
当然最后是她忠勇护主的事迹。
老妇人唱完悼文后,大喊一声,“起!”
八名壮妇吆喝着抬起厚重棺材。
手拿招魂幡的侍卫向厅外走去。
八名壮妇抬着棺材紧随其后,老妇人站在棺材右侧,棺材每前进几步,她便神神叨叨地唱着一些让人完全听不懂的话。
刁禅跟在棺材后面,也走了出去。
就在刁禅出了厅堂后,还在厅堂中的侍卫脸上的悲伤消失不见,纷纷向孙绮玲祝贺。
“恭喜。”
....
孙绮玲不明所以,自己姐姐死了,有什么好恭喜的?
侍卫们也没解释,道完喜后便走出厅堂,跟着刁禅向外走去。
众人走后,侍卫首领走上前,拍了拍孙绮玲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我本以为只是主母随便说说,也就没告诉你。”
她看向厅外,“主母曾经说过,要收你当义女,依大人刚刚说的话看来,这事有可能就定了。”
言罢,侍卫首领向外走去,她头也不回的说道:“以后多给你姐上上香吧,若不是她,你就没有这样的前程。”
孙绮玲没有说话,她朝着侍卫首领叩首,随后站起身准备跟上送葬的队伍。
兴许她跪的时间有些长,孙绮玲刚站起来的时候,直接摔到地上,缓了半天,才颤颤巍巍地重新站起来。
她拖着一双酥麻的腿,向刁禅等人追去。
送葬的队伍出了相国府后,在唱悼文的老妇人带领下向长安城东城门走去。
长安城不同以往那般冷清。
如今的长安城几乎每家每户的房门上都挂着红灯笼,没有红灯笼的贫苦人家干脆挂着一块红布。
百姓们在用这个办法来庆贺祸国殃民的董卓终于死了。
刁禅等人行走在长安街道上。
几名孩童手拿着拨浪鼓,蹦蹦跳跳从送葬队伍旁边经过,她们嘴里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