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民将送葬队伍团团围住。
侍卫首领呵道:“保护大人!”
她抽出腰间长刀挡在刁禅的身前。
侍卫们赶紧放下手中的招魂幡,抽出长刀,列成阵形。护在刁禅身旁,不让难民接近。
抬棺队伍没了侍卫们的护持,开始变得混乱。
装着孙严尸首的棺材在难民的推搡下如同狂风巨浪中的小舟,摇摇欲坠。
八名抬棺的壮妇被挤得摇摇晃晃,近乎要倒。
棺材旁唱悼文的老妇人连忙大喊:“不能让棺材落地,不能让棺材落地啊。”
老妇人被一名难民撞倒,她趴在地上,灰头土脸地喊道:“棺材落地,必有大祸。”
八名抬棺的壮妇听到老妇人的话,她们吆喝了一声,稳住身体。
刁禅招呼着抬棺的壮妇到自己身侧。
长安城守将在城墙上看到刁禅等人被围,连忙带领数千人前来维持秩序。
守城的士兵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她们轻则拳打脚踢,重则直接提枪就刺。
一时间,场面更加混乱。
孩子的哭喊声,妇人的咒骂声,惨叫声,士兵们的呵骂声汇聚到一起。
刁禅等人被难民围在中间动弹不得。
有些心怀不轨的难民趁乱冲击刁禅等人阵形。
这些难民应该不再是难民,而是暴民。
侍卫们起初并不想伤人,只是用刀背将围拢过来的暴民驱散。
可是,这些心怀不轨的暴民们可不会领她们的好意。
她们冲上前,撞开侍卫的防线。
这些暴民人数众多,还夹带着一些无辜难民。
暴民用身体撞开前队侍卫组成的防线。
前队侍卫直接被暴民冲散。
不断有侍卫在暴民中叫喊着:“大人!”
没了前方侍卫们的阻挡,暴民们即将涌到刁禅面前。
八名抬棺的壮妇见此,掉转身体,用棺材挡住这些暴民。
“不要乱。”刁禅大喝:“都不要乱!后队变前队,撤向长安城门。”
由于周围声音太过嘈杂,前队侍卫们听不到刁禅的喊话,也看不到刁禅身影,她们也就不再抱有心慈手软的想法。
这些侍卫直接挥刀就砍,四处寻找着刁禅等人的身影。
刁禅见被冲散的侍卫无人回应,他看了看四周,最后爬到棺材上。
他站在棺材上,大声喊道:“所有人向我聚拢!撤往长安城门,胆敢阻拦者,杀!”
被冲散的前队侍卫见到刁禅,心中大定,她们自发喊道:“大人有令!撤回城门!阻拦者,杀!”
前队侍卫们向站在棺材上的刁禅靠拢。
“大人。”队伍后方的孙绮玲大喊:“小心。”
刁禅还没反应过来。
有一双乌黑的手,扯着他的脚腕向暴民中拽。
刁禅重心不稳,狠狠摔到棺材板上。
为了不被拖进暴民堆中,刁禅死死抓住棺材板的缝隙。
他一个男子若是被拖进暴民中,后果不难想象。
刁禅感觉又有几只手抓住他的脚腕,不断在拉扯。
八名抬棺壮妇涨红着脸,努力地不让棺材翻倒。
就在刁禅快撑不住的时候。
孙绮玲抢过后方侍卫手中的长刀,向刁禅冲了过来。
她单手撑棺,从棺材上跳了过去。
跳过棺材后,孙绮玲挥刀向抓住刁禅脚腕的手臂砍去。
刀光一闪,抓住刁禅脚腕的手臂皆被孙绮玲砍断。
刁禅赶紧将脚缩回,他看了看脚腕,几只断手还在死死抓着他。
侍卫首领跑上前,将刁禅从棺材上拖了下来,“大人,你没事吧?”
刁禅摇了摇头,“我没事。”
他对在暴民中厮杀的孙绮玲喊道:“不要恋战,撤回长安城!”
孙绮玲挥刀砍死一名打算抱住她的暴民,对刁禅喊道:“我在此地断后,大人先走!”
就在此时。
八名壮妇中有一人被难民用石头砸中头部,她身体直愣愣向后倒去。
厚重的棺材一角重重压在倒地壮妇的身上。
刁禅都能听到骨头被折裂的声音。
侍卫首领当机立断,拉着刁禅向城门处后撤。
抬棺的人少了一个,还有无数暴民撞击,抬棺的七人再也撑不住了,她们脸都涨成猪肝色,大汗淋漓。
刁禅对七人喊道:“弃棺!弃棺!”
七人听到刁禅命令,将棺材放下,然后跑到被棺材压住的壮妇身边,几人合力抬起棺材一角,将被压的壮妇拖了出来,放到一人背上,向长安城门口跑去。
七人跑到刁禅旁边,侍卫首领对七人说道:“你们带大人快撤。”
刁禅看向侍卫首领,“你去哪?”
“我去帮绮玲。”侍卫首领提刀,向孙绮玲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