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文姬醒了三次，也晕了三次。

至今还靠在侍卫的肩膀上昏迷不醒。

牢房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

无头的尸体和头颅散落一地。

牢房中的犯人只剩下寥寥几人。

这几人没有说过什么污言秽语，刁禅也就放过了她们，他将手中已经有豁口的刀扔给侍卫。

侍卫接过刀，将刀归于刀鞘，从怀中掏出一块锦布，躬着身子来到刁禅身侧。

她将锦布高举过头，“大人。”

刁禅接过锦布，擦掉脸上的血迹后，又擦了擦手，他对官员说道：“地牢要时常打扫，不然老鼠多了，就很浪费粮食，如今粮食紧缺，用来养这些老鼠，太可惜了，今天我帮你打扫了，赶明你若不扫，那你这个官，就做得不称职了。”

官员颤抖着拱手，“是....是，下...官...多谢大...人教诲。”

“嗯。”刁禅将沾染鲜血的锦布扔给官员，“派人清理一下吧，味真重。”

“是...是！”官员将头低下，看着满是血液的地面，她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刁禅询问一名狱卒，“你知道蔡邕在哪吗？”

这名狱卒哆哆嗦嗦地说道：“知...知道，大人..我...给...你...带...带路。”

“有劳了。”

狱卒拱手行礼，然后两腿打着哆嗦，向地牢深处走去。

刁禅看向身侧的官员，“你和其他人留在这，清理一下，我可不想让蔡先生看到这一幕。”

“是...是。”

刁禅拍了拍官员的肩膀，然后跟着狱卒向地牢深处而去。

搀扶蔡文姬的侍卫紧随其后。

刁禅走后，官员小心翼翼地询问留下来的侍卫，“几位兵娘，这小公子什么来头？能否告知一二？”

侍卫中站出一人，“不该问的别问，当心你的脑袋。”

“是。”官员扇了自己两巴掌，“小人多嘴，该打。”

侍卫满意地点了点头，她看向地上的死尸对官员吩咐道：“你带人将这些尸体背出去，我带人找些泥沙将这里的血迹掩盖好，大人说了，他不希望蔡先生看到这一幕，若是惹得大人不悦。”

侍卫的话没有说完，不过语气中透露着阴森恐怖的杀气。

官员连忙点头，“知道，我知道该怎么做。”

见官员点头后，侍卫带着人向监牢外走去。

侍卫走后，狱卒开始向官员抱怨，“凭什么我们姐妹就得干这种又累又恶心的活，咱们好歹也是个官啊，她们一群看家护院的，嚣张什么。”

“你也可以不做。”官员抬起头，阴冷地看向说话的狱卒，“姐妹们不介意多抬一个。”

狱卒止言，怔怔愣在原地。

官员背起一具尸体，将地上的头颅别在腰间，然后看向还在发愣的狱卒，“怎么？还要我请吗？”

言罢，她向监牢外走去。

狱卒们面面相觑，然后各自背上一具尸体跟在官员的身后。

地牢深处，阴暗潮湿。

刁禅等人仅凭着火把上的微弱火光一点一点地前行。

在带路的狱卒指引下，刁禅等人来到关押蔡邕的牢房门口。

蔡邕此时正躺在草垛中呻吟着。

其实刁禅也不知道此人到底是不是蔡邕。

这人毫无一丝文学大家的风范，反倒像极了路边的乞丐。

她浑身上下，又黑，又脏，又臭。

刁禅看向狱卒，“确定是这里吗？”

“是这里。”狱卒拱手，“小人敬佩蔡邕先生的学识，时常来这给她送饭，不会记错的。”

她上前打开牢房的房门。

蔡邕毫无反应，她闭着眼，不停呻吟着，嘴里念叨着别人听不懂的胡话。

刁禅点了点头，然后对搀扶蔡文姬的侍卫说道：“把他叫起来，认一认是不是蔡邕。”

侍卫毫无怜花惜玉之心，对着蔡文姬的脸，扇了两巴掌。

蔡文姬捂着有些红肿的脸，悠悠醒来，一脸迷糊的看了看四周。

刁禅指着牢房里的人说道：“你去看看，此人是不是你母亲。”

蔡文姬回过神，他看着牢房中的人，眼眶一红。

“母亲！”他冲进牢里抱着蔡邕的身体痛哭，“母亲，孩儿来迟了。”

看来的确是蔡邕。

刁禅走进牢房，拱手道：“蔡先生，学生来救你了。”

蔡邕听见蔡文姬的呼喊，慢慢睁开双眼，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抚摸蔡文姬的脸颊，“文姬？”

蔡文姬将脸往蔡邕的手心靠了靠，哭道：“孩儿在这。”

“文姬。”蔡邕语气颤颤巍巍，“离开长安，永远都不要回来。”

“孩儿不走。”蔡文姬抹了一把眼泪，强颜欢笑地对蔡邕说道：“孩儿此次前来就是接您回家的，母亲，没事了，你不用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