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谧点点头,又充满好奇的盯着他瞧:“你就这样喜欢用长矛?”
“万一使用的时间长了,发现长矛并没有长戟好用,你不就吃亏了?”
刘裕摆摆手,完全不相信。
“这怎么可能!”
“长矛的威力,别人不知道,我可是真正上手使用的,有切身体会。再者,长矛是王秘书你交给我的,王秘书的眼光怎么会错?”
这一番话说的真是可心,王谧禁不住小脸红了几红。
想不到啊,刘裕你个方头大脸的粗壮汉子,拍起马屁来,也能这样活色生香。
“你也不能迷信我,还是要相信长矛的威力。”
“寄奴,现在你和你麾下的士兵对我来说非常重要,谢将军身为一军主将,顾虑总是更多,要讲究利弊权衡,你懂得是吧!”王谧挑挑眉,暗示道。
懂?
懂什么?
刘裕感觉,王谧让他弄懂的事情,和他想的不是一码事。
“懂,我都懂!”管他真懂还是假懂,绝对不能让王秘书冷场。
“所以,你统领的士兵是这北府军内唯一统一使用长矛的,你必须要取得好战绩,这样才能让谢将军下定决心,将长戟都换成长矛。”
这一点非常重要,王谧叮嘱的相当认真,刘裕本人武艺高强,他并不担心,不过,要树立谢玄的信心,只靠刘裕一人的胜利,显然是不够的。
提高战斗力,必须是整支队伍同时的提高,这样才能向谢玄证明,刘裕能取得这样的成就,不仅仅是因为他个人能力超群,最关键的,还是因为他使用了最新的兵器。
刘裕拍拍胸脯,爽朗道:“我明白了,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刘裕做出承诺,转而又想到另一件事。
“那双马镫又怎样?”
“据我亲身体验,长矛若是想发挥最好的威力,必须搭配双马镫,可是现在北府里,尚有不少士兵连单马镫都不愿意用,更不要说让他们全都换上双马镫了!”
刘裕所说,就是现在军中的真实状况,意识的转变又岂是那么容易的事。
“双马镫的事情急不得。”王谧不无遗憾的说着,要是能快干快上,他又何尝不想一夜之间将各种装备都分发下去。
可惜,现在的生产力就是这个德性,还有巨额的支出,这些都是不得不考虑的问题。
平心而论,东晋的财政状况一直都很拉跨,境内战乱纷争不断,外敌强劲,内部的叛军也是此起彼伏,实力不弱。
频繁的战争下,中央朝廷的税收就没有保障,国库并不充盈,再加上,各大世家全都划分了自己的势力范围,在他们的范围内,他们说的话,比朝廷说的话好使。
税收?
我们赚的钱都是自产自销,与朝廷何干?
在诗词歌赋,流传千年的典故中,世家大族全都是衣冠楚楚,举止有度的风雅人士。
但实际上,他们在历史上真实的面目,却并不那么理想。
通常情况下,世家手中往往都握有一定的私人武装,学名叫做部曲。
部曲乡兵完全听令于世家,和朝廷根本没有联系,他们将流民限制在自家的土地上,淹没他们的户籍,逼迫他们成为僮客。
这些无地的乡民,变成僮客之后,便成为了世家的私人财产,终日里替世家劳作,不论是田庄还是果园,周围都有部曲把守,想逃离那是做梦!
由这些僮客生产的物品,当然是归属于世家的,僮客们所创造的财富,也无法上交到朝廷。
这就是东晋朝廷面对的基本情况,到了东晋的时代,江南地区已经经过了完善的开发,人口稠密,商贸发达。
整体社会上,是不缺钱的。但是因为世家庄园经济的极度发达,他们占据钱粮,占据人口,这就使得作为公家的晋朝朝廷,并没有什么钱。
围绕着财权,军权,世家和皇族的势力可以说是此消彼长,互为影响。
世家越有钱,他们对朝廷,对司马家就越不放在眼里,一个个世家财大气粗,腰杆特硬。
世家腰杆越硬,司马家就越是对他们无法管控,面对着穷的叮当响的国库,也只能望钱兴叹。
司马家是这样做的,放任世家在地方搜刮钱财,至少他们得意了,还会拱卫司马家,若是让他们不得意,下场之惨烈,看看王敦就知道了。
财政上的困境也同样反映到用兵上,荆州兵就不说了,因为长期是桓氏掌控的地方部队,朝廷根本无法节制,荆州兵的军饷,大部分都是由桓氏一族解决。
不过这样的情况并不适用北府兵,当谢玄主导出来组建这支部队的时候,谢氏一族对北府的定位就相当清晰。
谢氏只掌控部队,但是这支部队名义上是效忠朝廷的,北府效忠朝廷的背后,也意味着,北府的所有开支,并不是全由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