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山过水,然后倒腾成汽车货箱,再然后可能就是摩托板车,到最后,它们被送到一家又一家的音像店里,甚至来不及摆上货架就被抢购一空……
邹文槐下意识地双手叉腰,不知不觉脸上就笑眯眯的,看那意思,指不定什么时候,他就会笑出声来。
他长得胖,肚子又大,这会子双手叉腰,还别说,挺有股子气势的。就是一旦配合上他脸上那副笑容,顿时就气势全无了。
“邹总,邹总……”徐兵碰碰他。
“啊?”邹文槐回神儿,“没事儿,家里我盯着,你放心去!”
徐兵闻言无奈地撇撇嘴:这都几分钟之前的话题了好吗?
…………
徐兵也不知道一向以懒散著称的邹文槐,这是怎么突然就来了那么一股子劲儿,非得要亲自盯上半夜的装车,徐兵拧不过他,再加上他自己也的确是又累又饿了,最终,还是他先走一步,约好了两点钟过来换班,留下邹文槐带着部分明湖文化的工作人员在这里继续指挥装车和发货。
但说好两点,他一点半不到就来了,这回邹文槐倒是没用催,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几眼站台上那一箱子一箱子的唱片,扭头走了。
半夜,路上人少,车少,开车走着走着,邹文槐下意识地有点走神,不知不觉就把车子开到了羊圈胡同。
等车子拐进胡同,远远地都看到门口那辆长城越野车了,他才突然醒过来,嘎吱一脚刹车,整个人愣在了车里。
过了足足好几分钟,他才有松开刹车,让车子缓缓起步,慢慢地往那扇熟悉的大门门口开过去。
此刻深夜两点,周围万籁俱寂。
胡同深处那三户人家的狗听见外边的动静,叫个不停。
若在往日,邹文槐特别讨厌那三只狗,李谦曾经想给周嫫弄条狗养着,他是反对的最坚决的那一个!最终还是让他给破坏掉了!
这也就是上年纪了,没小时候那么浑了,搁在十几岁那个时候,还能让它们叫唤那么些年?早给你偷走杀了吃肉了!
但偏偏,此刻深巷犬吠,月色笼明,邹文槐心里竟是出奇地第一次对这犬吠声,没有了丝毫的厌恶与嘴馋。
“这个点儿,估计那俩货早就睡着了。该!叫你作!弄那么些个!现在有你难受的了吧?这边这个怀着孕呢,你肯定得多陪陪呀!但陪是陪,你干搂着不能办事儿,那边倒有的是现成的,还说不定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想着你呢!可你搂不着……你就干靠一段时间吧!该!”
车子在门口缓缓停下。
他下车,抬头看着这两扇那么些年来自己进出过不知道多少次、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甚至比对家里都更熟悉的朱红色大门,缓缓地叹了口气。
然后,他缓缓地、但是无声地笑起来。
但笑着笑着,他抬手抹了一把脸。
月光如银,照在他的脸上。
那眼角处反着光的,是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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