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饭碗还骂着人家的娘!你是什么?你是人渣!你是臭狗屎!谁踩你都会嫌脏了鞋!你觉得李谦是那种会下脚踩你的人?问问自己,你配吗?”
冯必成彻底傻了。
过了好大一阵子,他好像是缓缓地回过神来,喃喃地嘟囔着,“那就肯定是他妈(实在受不了了,加注一句,这三个字是和谐词,所以,真心不是我打错字)的武冈,是他妈(和谐)的武冈那个王捌蛋!”
冯玉民看着他,一脸的痛心。
“交友不慎,不算什么!可你的良心呢?我冯玉民一辈子别管做什么,别管本事大小,但我历来对朋友诚,对事业忠,从小教育你,也一直告诉你为人当恪守礼义廉耻,你这副狼心狗肺,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
冯必成抬头看着自己老爹,面无表情。
就连刚才脸上那狰狞到歇斯底里的痛恨,也都已消失不见。
过了一会儿,他低头四下里看,终于看到那封辞职信还躺在茶几上,奋力地探起身子拿过来,然后,他低着头,摩挲着手中的辞职信,缓缓地道:“辞职信,我已经写好了。是我混蛋,我不是人!我……我没脸再去见他了,您老行行好,帮个忙,帮我找人把这封信送过去吧!”
冯玉民闻言低头看了一眼。
字迹凌乱,全无平日风采,但他还是能一眼认出来,这肯定是儿子亲手写的。
定定地盯着那辞职信看了片刻,他叹口气,“还算你知道要点脸!”
这话一出,气氛似乎缓和了不少,一直都站在一边的冯必成他妈终于忍不住了,几步跑过来,坐到冯必成身边,抬手摸着他的脸,“成儿……你傻呀!”
说话间,他小心地抚摸着他脸上那清楚的手指印,又是心疼,又是悲痛,忍不住就自己先掉起泪来。
冯必成扭头看看老妈,看一瞬间,本来觉得已经死了的心,突然又疼了起来——就像有人拿着一把小刀在里面横竖地来回剌!
“妈,我对不起你!对不起爸!我……我给你们丢人了!”
冯必成他妈抱住儿子,呜呜地哭起来。
是的,这件事情,丢了工作不可怕,丢了机会也不可怕,但丢了人,才是最重要的——一个人能力有大小,本事有高低,只要愿意干活儿,总有出力气挣钱的机会,但一个人身上一旦背上了“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名声,这辈子就算是真的完蛋了!
因为不管你的老板是谁,都不会想把工作和饭碗,交给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这个时候,冯必成他妈既是心疼,又是不舍,满脸泪地抬起头来,看着冯玉民,道:“他爸,你跟李谦关系好,你就不能再跟他说说,就说咱们家成儿知道错了,有这么一回教训,他肯定记一辈子了!就让他大人不记小人过!把咱们成儿留下吧!以后让成儿给他当牛做马还不行?”
冯玉民叹口气,看了自己老婆一眼,却没有说话。
转而看向低着头一副心如死灰模样的儿子,道:“收拾东西,现在就收拾东西,不要留在顺天府给我丢人了!明天天一亮我就安排人给你办签证、买机票,拿到机票和签证,就马上给我滚,只要我不死,你就不许再回来!”
顿了顿,他一脸悲愤地看着这个曾经被自己寄予厚望的儿子,愤慨地道:“你最好死在外面!这辈子都不要回来了!”
…………
两日后,顺天府。
车子奔行。
车窗外,是繁华而热闹的顺天府城。
冯必成目光呆滞地看着车窗外一闪而逝的楼宇、街道和人群。
其实并不一定非得要走,但留下,不管做什么,都肯定要背负耻辱与鄙夷。
走了好,走了轻松。
换一个陌生的地方,甚至是一个陌生的国度,周围的人全都不认识,完全可以从头开始。
老妈说得对,自己这一身的本事,怎么说也是艺术世家长起来的,还是科班出身,还亲自执导过两部电影,甚至还红过、大卖过!去了美国,就算人地两生,从剧务、助理干起来总行吧?
英语那东西,虽然好久不用了,但练习一段时间,总能捡起来的。
然后……或许一辈子也出不了头,但自信就凭自己的本事,至少还不至于沦落到去华人餐馆给人刷盘子端盘子!
肯定比留下好!
只是……
捏了捏手里的辞职信,他舔了舔嘴唇,突然开口道:“师傅,掉头!”
“啊?”
…………
明湖文化,第八层,艺术总监办公室,外间。
“秦助理你好,李总在吗?”
秦诺一副公式化的笑容,“对不起冯导,李总前天上午就出差了。您有什么事情需要面谈,需要我帮您排队预约吗?”
顿了顿,脸色有些微的异样,道:“齐总在的。”
冯必成一眼就从她脸上的神色变化里读出了很多东西。
但这个时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