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休息好了,郭仁才再次去看黄叙的情况。
正守着儿子的黄忠,看到了郭仁,忙起身见礼,笑着说道:“郭先生,休息得可好?”
见黄忠的态度很不错,郭仁也便笑着应道:“多谢黄家主了。”
摆了摆手,黄忠也应道:“郭先生客气。”
看了下儿子黄叙,见他睡得很是安稳,气色也好转了不少,黄忠这才站起身,对郭仁说道:“郭先生,在下还有一事,想要与先生说说。”
注意到黄忠的神色变得严肃,郭仁也不敢轻忽。
先看了下黄叙,郭仁点了点头,便先随着黄忠到外间去。
等分宾主坐下之后,黄忠这才说道:“郭先生,不瞒你说,在下之所以会过得窘迫些,除了拙荆与小儿之事,还与另一事件有关。”
缓了缓,见郭仁神色未变,黄忠便继续说道:“想必,郭先生也知道,当年黄武谋逆事败,牵连了许多人。而在下,很不幸,正是其中之一。在下并未参与谋逆一事,也未被一并处斩,但也因为跟黄武沾了点点的远亲,近些年来,不得出仕。”
说到了这里,看到郭仁好像早已知晓,并未有所波动的样子,黄忠也是有些忐忑。
他不想毁承诺,但若是因为这些而无法加入忠威军,那么,他可以选择其他的方式来报答。
一切,端看刘寓,还有眼前这郭仁的态度了。
既然已经开了口了,黄忠便也将态度摆了出来:“在下不知,此事是否会影响到在下加入忠威军,但在下所出之言,自当努力兑现。即便是当一个护卫,在下亦当报答刘将军这份大恩大德的。”
为了妻儿而妥协,黄忠并不觉得有什么好丢脸的。
相反,若是因为顾及所谓的面子,将可以治愈妻儿的机会挡之门外,他才枉为人夫,枉为人父。
事实上,黄忠所说之事,郭仁早已知晓。
对于这件事情,公子并不在意,且可以解决。
不过,黄忠能够主动将事情坦白出来,并做出了其他的保证,郭仁对于黄忠,也是高看了几分。
这人,确实是个汉子,有担当,有魄力,重承诺,确实值得公子拉拢。
只要医治好了黄忠的妻儿,那么,黄忠今后,该是会全心全意为公子效命了。
见黄忠颇为紧张,却没有懊悔的样子,郭仁微微笑了笑,说道:“黄家主,此事,在下来之前,公子就已经调查过了,并无甚大碍。黄家主只需要兑现承诺,前往洛阳,加入忠威军,即可。届时,公子自会为黄家主医治好夫人与小公子的。”
听了郭仁的话,黄忠还是有些意外的。
只是,刘寓能够将事情查的这般的清楚细致,又有办法解决,黄忠自也是没有后顾之忧了。
如若郭仁所说的,均是属实,那么,加入忠威军,又何尝不是他的机会呢?
因为受到黄武之事的牵连,他纵使有多了得的武艺,亦是无法得到为国效力的机会。
可是现在,刘寓非但能以医治他的妻儿,还给了他可以光明正大从军的机会,黄忠又怎会不珍惜。
即便是从一名小小军士开始,他亦是要去努力尝试一番。
黄家祖传的爆炎破甲弓,卷云凤嘴刀,终于又有机会在沙场上大展威风了。
这一激动,黄忠猛地站起身来,朝着郭仁谢道:“如此,便多谢刘将军,多谢郭先生了。”
受了黄忠的谢,郭仁又为黄叙开了方子,交给黄忠去抓药,便先行去休息。
而黄忠,将抓药的事情交给了一个家奴之后,便快步朝着正房走去。
这些好消息,他得尽快告知给妻子,也让妻子高兴高兴。
更何况,既然刘将军有办法能够医治叙儿了,那么,也该是有办法医治他妻子的。
可是,等黄忠到了正房的时候,却是听到了妻子有气无力的艰难咳嗽声,仿似给他当头浇了一盆冰水般,让黄忠的喜悦,当即消散而去。
快步走进屋子,来到了床榻前,正好看到婢女在为妻子顺着背,黄忠的心,再次生出了一片刺疼。
一切的事情,本是该好好的,可是,因为他耽于练武,赶回来的时候太晚了,才会在妻子难产,痛苦无助的时候缺席,导致了一切悲剧的发生。
尽管他已经在全力医治妻儿了,而妻儿也从未怨怪过他,但是,他这个罪魁祸首,依然难逃良心的谴责。
好在,现在有了可以挽救的机会了,只要刘寓真的有办法,有能力医治好他的妻儿,那么,即便是卖身为奴,他也在所不惜。
放轻了脚步,黄忠走到了榻前,坐下,接替了婢女,温柔地为妻子抚着后背。
黄徐氏也知道是夫君来了,只是,她正咳嗽难忍难受,只能由着夫君帮忙。
等到气息顺畅稳定些,黄徐氏才摆了摆手,给了夫君一个浅笑,说道:“夫君,妾身无碍。”
看着妻子如此的温柔体贴,黄忠的心更是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