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带着亲人立即离开,曹变蛟也带着骑兵过来汇合。
王廷臣、曹变蛟二人,这些天虽然不能进城,却也不是坐在城外傻等。
他们抢来几条大船,都是运河阻断之后,停靠在附近市镇的商船,顺便还用粮食招来一批船工。
至于粮食咋来的,当然是去士绅家里借粮,难道北直隶百姓还有粮可抢?
李自成占领北京之后,离京城稍远的士绅,并没有遭到清算,甚至还享受不纳粮的待遇李自成最初宣传不纳粮,登基又说五年不纳粮,最后变成三年不纳粮。
骑马坐船,迅速离开。
王廷臣和曹变蛟现在关系很好,一个只有两百多骑兵,一个只有一百多骑兵。他们必须抱团取暖,曹变蛟甚至苦等多日,帮着王廷臣进城接走家人。
至香河县地界,忽然一骑追来,朝着骑兵队大喊:“可是曹总兵、王总兵当面?”
这人被骑兵拦住,又喊道:“我是孙传庭!”
闹出一番动静,王廷臣、曹变蛟过来查看情况,惊讶道:“竟是孙督师?”
“两位可是要南下?”孙传庭问。
王廷臣、曹变蛟对视一眼,反问道:“孙督师要去哪里?”
孙传庭试探:“投左良玉如何?”
曹变蛟笑道:“孙督师莫要诓我,阁下怎会投靠左良玉,怕是去南京投奔那位吴王吧。”
“二位将军呢?”孙传庭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王廷臣说:“左良玉靠不住,咱们又跟流寇有仇,只能去南京了。就算今后不能带兵,安安稳稳过日子也可。”
“那便一起上路,”孙传庭朝着后方招手,田贵妃骑马而来,“这是故人遗孀,能否让她上船?”
王廷臣笑道:“请自便。”
众人继续前行到杨村,沿途发现行人变多。而且非常诡异,这些百姓拖家带口,居然朝着北方逃难。
去北方吃土吗?
孙传庭骑马上前,正准备询问情况,突然瞥见道旁尸体,大惊而回:“莫要与生人接触,前方可能有大疫!”
“大疫?”王廷臣和曹变蛟都惊恐莫名。
不但有大疫,而且鼠疫和天花一起来,正从山东朝着周围省份扩散。
船上的家眷不敢再下船,骑兵也不敢跟人接触,一路小心翼翼的前进。只偶尔下船提取井水,而且要反复确认,井中是否有尸体。
好在他们暂时不缺粮,之前找士绅借了许多。
路过天津的时候,此地城门大开。李自成任命的天津官员,由于瘟疫传来,已经吓得全部逃离。
至沧州时,众人的粮食即将耗尽,必须冒险进城借粮。
沧州重地,城高池深,此时却不设防,城里已经全乱套了。几百骑兵冲进城内,发现家家闭户,街上的行人少之又少。
折腾半天,终于从粮商那里借来粮食,又从富户家里打来许多井水。
越是接近山东,疫情就越严重,孙传庭他们只能硬着头皮南下。
也正是因为山东大疫,运河沿岸的关卡都松懈了,左良玉的士兵躲起来不敢出门。同样的,赵瀚也不敢出兵山东,只是设置关卡堵死南下百姓。
面对恐怖的瘟疫,什么军事计划都得作废。
这时候吞掉山东纯属找死,就算没跟张献忠打起来,赵瀚也不会去山东冒险。
队伍行至鱼台县地界,孙传庭担忧的事情发生了。
有一个家属染上天花,还有两个骑兵染上鼠疫,王廷臣和曹变蛟迅速做出反应。
家属下船,骑兵离队,扔给他们两袋杂粮自生自灭。
到了沛县地界,染上瘟疫的人,已经增加到两位数,整个队伍都陷入恐慌当中。
但除了遗弃染病之人,他们也无计可施,甚至都不敢单独离开。
队伍终于来到徐州,却被堵在淮河对岸不准过来。
每天都有大同军士卒,划船巡视河道,把试图渡河之人,直接给驱赶回去。这是极不人道的,却又是必须的,绝对不能让瘟疫往南蔓延。
“我有法子,或许可以试试看。”孙传庭说道。
曹变蛟问:“有什么法子?”
孙传庭终于说出实情:“咱们船上有位皇子,就看对面会不会放行。”
两艘商船驶到江心,很快就有大同军坐船过来。
士卒举起火铳大吼:“立即回去,再敢过江,岸边火炮伺候!”
田贵妃抱着正在发烧的幼子,跪在甲板朗声说道:“大明皇贵妃田氏,携皇子请求吴王收留!”
士卒不敢怠慢,回去禀报上官。
费如鹤与徐州知州一番商量,同意让这些人过河,但必须在河边分开隔离一个月。
不仅是田贵妃,其余偷渡的百姓也是这般处理。
总有人钻空子偷偷越境,难道还能全部赶回去?赵瀚的一些地盘,并无河流阻挡,那就更容易被百姓跑过来。
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