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进行分割。兖州府的南部诸县,全部陷入孤立无援状态,要么守军容易投降,要么百姓热衷起义。
费如鹤也在战争当中成长了,且不论其指挥能力如何,战役战略布局堪称绝妙。
就连战略位置极为关键的滕县,也在费如鹤切割战场之后,都不等大同军去打,便主动选择改旗易帜。
山东战场就是这般诡异,北边守将纷纷投靠满清,南边守将纷纷投靠赵瀚。最大的军阀左良玉投了满清,而实力第二的军阀黄蜚投了赵瀚。
当阎应元、张秀德、李坤带兵来到曹州时,发现这里根本打不下来。
边军降将唐通,已经带兵增援驻扎,守军兵力五千余。
就在他们打算离开时,北边忽然来了大部队。
却是郑沛然、马进忠率领的梁山联军,弃了郓城跑来攻打曹州,沿途不断有义军加入,算上家属已经超过十万人。
“老子这回是栽了,狗娘养的多铎!”唐通看得浑身冰凉。
城外,马进忠与阎应元会师,虽然彼此不认识,但此时双方都打着大同军旗。
侄子唐伦私下对唐通说:“叔父,要不咱们也降了吧。”
唐通说道:“你我全家皆在北京,如何能降?更何况,投了南京,能得到什么好处?咱家在蓟州圈占那么多土地,大清要是败了,咱家的土地也没了。”
唐伦焦急道:“城外敌军联营数里,怕不下十万之众。我军只有五六千,如何守得下来?”
唐通说道:“便有十多万敌军,真正能打的也只几千,其余部队就连旗帜都乱得很。咱们虽只五千余人,守城却绰绰有余,而且可以寻机出城劫营。只要攻击不备,便是一场大胜仗,说不定还能立功封侯!”
唐伦却不这么想,但又不敢反对叔叔,只能默然回到自己防守的那段城墙。
他还年轻得很,不愿光着脑门儿扎一辈子辫子。
而且,眼下十多万敌军围城,城内早就已经人心惶惶。真能守得了吗?
数日之后,攻城部队已将护城河填平,各部义军首领也松懈下来。虽然马进忠、阎应元、郑沛然等人,再三告诫要警惕夜袭,但底层士兵都不把这当回事儿。
唐通拣选八百精兵,让侄子唐伦负责守城,竟然亲自跑去城外劫营。
这货给大明朝廷打仗怂得很,现在给满清打仗却英勇起来,八百人就敢夜袭十多万人的大营。
夜间,义军一处大同突然起火。
外围营寨陷入混乱当中,一座连着一座营寨,就跟瘟疫传播似的开始混乱。
乌合之众组成的义军,完全像无头苍蝇般乱撞。黑暗之中,他们不晓得敌人来了多少,不晓得敌人从哪边杀来,只知道友军在呼喊逃跑,于是他们也跟着呼喊逃跑。
十多万义军,一盏茶功夫,就有一大半炸营崩溃。
只有两人的营寨没炸,一个是马进忠,一个是阎应元。
他们各自在嘈杂混乱中聚兵,但夜里聚兵太困难了,最后各自只召集到千余人,朝着火光最盛的方向冲去。
“怎还不出兵?”唐通疑惑的看着曹州城方向。
他跟侄子约定好了,只要夜袭成功,侄子立即带着大军出城追杀。
但此时此刻,曹州城却安静得很。
曹州城。
部将王敞欣喜道:“少将军,夜袭成功了,咱们快出城追杀!”
黑暗中,唐伦的表情阴沉不定:“王将军,你觉得鞑子真能坐稳天下?”
王敞惊道:“少将军,你怎如此说?”
唐伦说道:“南京朝廷,占尽天下富庶之地。就算打仗不如鞑子,也绝非大明可比,不可能一溃千里。南京朝廷能输十次,鞑子却只能输一次两次。鞑子根本就没多少军粮,这次咱们南下,到处抢粮抢民夫,粮食能撑几个月?一旦僵持对峙,南京朝廷根本不需要打硬仗,据城坚守就能把鞑子拖死。”
王敞当然明白,却焦急道:“少将军,话虽这么说,可咱们的家人都在北京啊!”
唐伦叹息道:“只能对不住父母妻儿了。你降不降?”
王敞犹豫不决,内心纠结良久,终于咬牙说:“为了汉家大义,我跟少将军一起投降!”
唐伦摘掉头盔,挥刀割下辫子:“王将军请吧。”
王敞有样学样,也摘盔割辫。
接着,两人又召集军官,强迫麾下军官割辫,不愿割辫子的当场砍死。
他们心中或许真的厌恶满清习俗,但选择倒戈,却绝不是为了什么汉家大义。
而是战场形势发生转变,原以为八旗军能够狂飙突进,结果兖州府、青州府两处战场,全部陷入对峙局面。为了筹集更多粮食,多铎逼迫左良玉,派出大量部队前往各县,强行从百姓手里抢粮,又强征民夫把粮食运到前线。
百姓哪还有多少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