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些马和羊可以交换。我们需要粮食,如果没有大米和麦子,高粱这些也可以要的。”
“我只要羊毛。”左孝成说。
马喀塔回答:“羊毛有很多。”
左孝成说道:“察哈尔部的羊毛,今后都可以卖去张家口。我们在那边有作坊,可以制成毛线、毛毡和毛布,运去更南方卖给汉人。”
马喀塔越看越喜欢,觉得这人浑身上下都漂亮,她说:“尊贵的客人,请到我的帐里谈生意。”
两人来到王帐。
十年前,这是蒙古大汗的汗帐。两年前,这是满清察哈尔亲王的王帐。而今,八岁的阿布奈没资格袭爵,只因统治草原的需要,临时封了一个骑都尉。
马喀塔亲自给左孝成倒茶,居然不谈生意,而是问:“贵客是读书人吗?”
左孝成回答:“惭愧,只来得及考上秀才,大明就被闯贼覆灭了。”
马喀塔愈发欢喜:“果然是读书人,我十二岁以前住在盛京沈阳,小时候也是读过书的。父亲请来汉人先生,教我认得许多字,我还会背汉人的诗词。”
左孝成说道:“难怪你的汉话,说得这般流利。不知令尊是哪位贵人?”
马喀塔说道:“我的父亲,是大清的太宗皇帝。”
黄台吉的女儿?
左孝成顿时惊讶不已,通过范家的情报,他恍然大悟:“原来阁下就是察哈尔亲王妃殿下。”
马喀塔说:“我的丈夫察哈尔亲王已死,我现在不是亲王妃。倒是阁下,堂堂的读书人,怎么亲自到草原做生意呢?”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左孝成模棱两可回答。
马喀塔第一次听到这句话,顿时崇拜道:“先生真有学问!”
左孝成长得英俊吗?
也就模样周正而已,但他皮肤白皙,都三十多岁了,看起来才二十出头。还有就是读过书,又做了好几年密探,装模作样起来颇有气质。
至于察哈尔草原,那都是些糙汉子。
但凡马喀塔去过张家口,多认识几个纨绔子弟,也不会把左孝成当成大帅哥。
还有就是,马喀塔真的想男人了。十二岁嫁过来,被丈夫长期忽视,甚至是被丈夫仇恨,这些年没碰过什么男人,如今又改嫁给八岁孩童。
她如今踩着少女时代的尾巴,看到中意的男子当然会怀春。
左孝成随口说道:“察哈尔部很缺粮吗?我一路行来,看到许多饥饿牧民。还没来到此地,半路上就被买走大部分粮食。”
马喀塔害怕被误解自己残暴,解释说:“这些年的天气不好,夏天经常旱灾,冬天经常雪灾。旱灾养不了太多牲畜,雪灾会冻死大量牲畜。以前还可以买粮食,现在粮食也不好买。半路跟先生买粮食的那些人,都是察哈尔部的小头领,他们越来越没规矩了。换成以前,整个察哈尔部,不经过我和丈夫允许,其他族人是不准私自交易的。”
马喀塔虽然是满清公主,却没有半点政治头脑。历史上,她亲手养大的丈夫,还有两个亲生儿子,全部在康熙朝卷入叛乱。
这位公主,更像是南方千金小姐,脑子里想的是风花雪月。
马喀塔说道:“我在盛京的时候,曾听过一出戏叫西厢记,先生看过这种戏曲吗?”
“自然看过。”左孝成感觉有些不对劲。
他没有勾引满清公主的心思,但满清公主似乎在勾引他。
这个满清公主,在草原上算是大美人,但放在江南只能说还算清秀。
要不要舍身为国?
为了陛下,左孝成决定豁出去了!
曹逢吉已经跑去辽东复命,但暂时不知啥情况,因此左孝成留在张家口,顺便来草原看看啥情况。
没想到第一次出门,就跟满清公主、察哈尔部的女主人对上眼。
当即也不再谈买卖,左孝成问:“女贵人是否学过抚琴?”
马喀塔兴致勃勃的说:“我会拉龙头琴。”
龙头琴就是马头琴,汉人又称之为胡琴,或者要勺形胡琴。
在民国以前,马头琴很少有马头,而是分为人头、骷髅、鳄鱼头、鳖甲、龙头等等。也有一种马特尔头,形似龙,面似猴,属于镇魔之物。
左孝成说:“在下只会扶汉家之琴,正要请教胡琴弹奏之法。”
马喀塔便让侍女拿来龙头琴,两人认真讨论音乐艺术。
当左孝成练习的时候,马喀塔手把手教学,孤男寡女几乎抱在一起。
想想这女人的身份,左孝成感觉格外刺激,忽然有些享受此次任务,比留在南方有意思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