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不必顾虑,小人家多的是精致的临窗小阁,若问安静处,也有的,”老板热情道,“至于更换衣服之处自然在后头,除非有些女眷愿意请自家君子帮忙相端着,否则不得入内,决计不打扰别人。”
还有人有这种情趣?
赵德芳大是涨了些见识。
贺令图劝道:“四皇子可作歇息片刻,想必很快会出来。”
呵呵。
一瞧你就是个没陪过女人逛街的精神上的单身狗。
“打个赌,半个时辰。”赵德芳伸手,“我若是赢了,你给我五缗大钱,你若是赢了,我放你回三叔那边去。”
贺令图踟蹰不已。
赵德芳只笑不语,贺令图到底还是存了个小心。
可那帮大宋朝数一数二尊贵的女人,她们能是把时间耗费在成衣铺的?
她们看的是热闹,真要说挑拣漂亮的衣服,就这几位家里的织娘,哪一个不是一时名家,她们用得着在一个一般富贵的人家消费的成衣铺磨蹭半个时辰?
这一点,贺令图未必不懂。
但他如今不敢贸然和赵德芳打赌。
吃过他的亏。
果不然,不到一刻钟,越国夫人悠然自在踱步过来了。
“没什么好看的,”她询问赵德芳,“你不怕萧绰那小女子故意拖慢行程?”
赵德芳下巴一抬指着门外:“她若是拖慢行程反倒让她很危险。”
何解?
门外一大群妇人女子围了过来,站在被军士拦住的门口对着成衣铺里面指指点点。
外头还有些闲逛的闲汉们,一看此处有热闹可看也围了过来。
“京师如今俨然成了一个情报集散中心,各国的奸细刺客游走市井,此处人一多,我们的危险性固然增家,拦着这么多非富即贵的人家的内眷在门外等待,时间长了必定会引起她们的不满,这又是趁机打击咱们家在百姓心中的威望,可问题是,我也不是按照常理出牌的人啊,”赵德芳笑道,“她能算计咱们家,我未必不能趁机算计她,大概,她也感受到我对她的警惕了吧。”
越国夫人柳眉一扬,瞬间将目光投在赵德芳的袖子上面。
“我也带了刀。”赵德芳点头。
萧绰是什么人?
那是即将成熟的,在契丹贵族家耳濡目染争权夺利、血腥厮杀的女子,她就跟草原上一头母狼一样,虽说看得出赵德芳这个皇嫡子的存在足够引起赵宋皇室内部激烈的权力争夺战争,可若是赵德芳此刻被刺杀了,能引发的连锁反应也抵得上这点好处。
故此,一旦有刺客出现,萧绰一定会伺机出手刺杀。
但她察觉了赵德芳对她的警惕乃至杀机,故此随身携带的小刀才送给赵德芳暂时管理。
“不相信等下你看着她吧,她定然换上了新衣服。”赵德芳拨弄了一下茶杯,目光悠远也有一些迟疑。
越国夫人默然,她智慧广远可真要执行起来却没有多大的战力。
“你们哪!”她摇头唏嘘不已。
男人似乎生来就有好勇斗狠的性子,德芳才这么大点就步步算计到了这种地步。
难道除了算计与争夺,他们就不能在别的方面更有兴致吗?
有!
赵德芳双手托腮笑嘻嘻瞧着一大群美女。
就那帮站在外头叽叽喳叽叽喳的妇人,其中也有不少妙龄女子,午后慵懒的光影斑驳犹如又给她们披上了一层好看的纱衣,没有现代都市女郎的自在,可她们有这个时代的自在以及另一种风格。
“你又瞧什么?刺客吗?”越国夫人很好奇。
赵德芳叹道:“这么多的美人儿”
耳朵顿时被拎起来,这次是三百六十度和反三百六十度的拧扭。
赵德芳如愿以偿盯着最好看的美人儿看。
“你呀,顽皮起来也够令人头疼的。”越国夫人只好让他随意。
不片刻,萧绰果然换上了一身新衣服出来了。
她特意目视赵德芳展开双手旋转了一圈。
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
“你穿着一身好看,显得更青春活泼。”赵德芳公平评价道,“此前那身衣服太老气了,明明你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穿上那身就跟二十七八岁的一样,有时候我都忍不住想问你一声,令郎贵庚了?”
萧绰大怒。
“这些,这些,还有这些,都拿走。”她报复性的买了一大堆衣服。
不过,她对这些漂亮的衣服十分珍爱,哪怕是赵德芳瞧着都觉着丑的衣服,她也要一件一件折叠好才肯放进包袱里,绝不允许胡乱扔进去。
这是契丹并不发达的商品经济造成的,也是她个人的消费素质约束着的一种表现。
比起萧绰的对衣服的珍惜,王氏陈氏就有些太贵族化了。
她们只是陪同萧绰不得不买了几件衣服,随手扔进包袱里就再也没有搭理过。
想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