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祖轻车简从,只带着王继恩到了魏王府,一来是问国事,二来是劝解符彦卿。
“夺嫡之争,那是家内的事,魏王不参与就是了,不必避嫌连军国大事也不参与了,”太祖与魏王正对坐,太祖道,“四哥儿如今提出的科举糊名制……”
魏王微微而笑,此事怎么可能是四皇子提出来的,不过是他力主推行的罢了。
官家这是要让他有偏向性的中立。
正此刻,有门将来报:“三娘子来了,与四皇子一起。”
魏王愕然。
早就听说小女儿最近与赵小四走得很近,他只当是自己没有孩子故此把赵小四当成了秦晶的侄子,可今天公然回家还带着那小子,这就有点……
“何不来见?”太祖心里一喜。
门将忙答道:“只听三娘子说什么棉衣,要推广天下,四皇子又说什么变向轴,他们直奔库藏去了。”
魏王神色一变冷冷道:“狗才安敢骗我?”
门将大惊。
“我那小女儿是什么人,我安能不知?她哪里来那么大的心愿,要兼济天下,”魏王厉声道,“搬弄是非,颠倒黑白,着实罪不可赦,拖下去,杖毙。”
门将哀嚎,他是打着一些别的心思,可他没想过这么一说,公然把魏王推在了晋王府那边——三娘子有兼济天下之心,岂不是晋王更有此心?
“陛下饶命!”家将大叫。
太祖理也不理,既敢涉足夺嫡,自该有杀头准备。
何况,这要不是四哥儿想的,他敢把魏王府的门楼子吃下去。
“当真是……魏王为难了。”太祖摇摇头,“走,看一下他们又联手搞什么名堂,这个四哥儿,先拉着他二哥,又拉长辈,再胡闹,该让他尽早去学了。”
魏王笑道:“此乃社稷之福。”
他说的是赵德芳团结赵德昭以及晋王的行为对江山社稷有利。
太祖笑道:“小儿辈懂一些道义,已是出乎预料了,可不能对他们期待太高。”但话锋一转又颇有些得意道,“四哥儿纯粹,他千变万化,总还是那个纯粹的孩子,不过这一次考虑的有些欠稳妥了。”
说着话,君臣二人直奔魏王府库藏之处,不到时,便听赵德芳叫道:“对对对,就是这玩意儿,你家有多少?送我一千斤可好?”
魏王府管家,可是领着俸禄的小官儿,在一旁赔笑道:“四殿下,这棉花不过是观赏用的,哪里来千斤那么多?!”
“真的?”赵德芳立马求支援,“三婶娘,你帮我搜一下,我就不信魏王家里就这么点棉花。”
“胡闹!”太祖脸色一沉,快步过去训斥道,“做客当有客人的样子,哪里有伸手问主人家要礼物的?”
符彦卿微微侧目,说得好像我会给他礼物似的!
这官家,脸皮厚起来也真厚的很啊!
赵德芳惊道:“爹?你怎么在这?”
“来拜访魏王,哦,弟妹免礼,近日来照料德芳,倒辛苦你了,”太祖点点头让越国夫人平身,伸手一抓,揪住小儿子的耳朵,喝道,“嘟嘟每天想见你见不到,你倒跑出来撒欢子,你要那棉花做什么?”
“仿棉线,做棉衣,爹,这可是好东西,”赵德芳笑道,“此物保暖性不如锦裘,可适合种植,属于可再生资源,只要农业科技跟去了,想种多少是多少。故此,此物价格可确定,至多不如丝绸,至少要有盈利,如此一来,穷人都能穿得暖,再加那土豆红薯,吃得饱穿得暖,爹,你说,老百姓都这样了,那还能不支持咱大宋吗?”
太祖好笑道:“要按你说的想要什么就有什么,那还打什么天下?比一比谁更会种地……”
“爹,这是经济学,也是战争学,”赵德芳笑道,“如果我们的棉花多了,可以出口了,你说,我们要契丹人带着战马来跟我们贸易,他们换不换?不换,我穿着棉衣,大冬天去大草原揍你,换,那你乖乖拿着我要的东西来吧,这叫什么?这叫互利互惠,我双赢啊!”
太祖听的一愣一愣的。
片刻他才问:“那人家就不能种?”
“可拉倒吧,他们连咋种麦子都搞不清楚呢,还棉花,”赵德芳笑道,“若不然,当年突厥那么强大何不从高昌国先把棉花弄回去?橘生淮南则为橘,橘生淮北则为枳,更何况,任何农作物在没有经过科技升华之前那是很挑地方的,他们拿什么种棉花?”
想想又贼笑:“我倒希望他们能成功,若如此,广袤的大草原,处处种棉花,到收获的集结,我骑兵杀出去,那场面,想想都为契丹人高兴。”
魏王听的双目精光闪闪,这可是一个好办法!
教唆他们种地……
呃,不成!
他们连咋种麦子都没搞清楚呢,还咋种棉花?
“爹,火器的广泛使用,可让弓马娴熟的草原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