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拔一名队长为曲军侯,补充军械,又痛饮三杯后,刚从阵上退下来的一百多西凉军被迫再次发起冲锋。
李利宣布,若能破阵,人人重赏,酒肉管够,人人可在俘虏中挑一个关东女子过夜。
若不能破阵,就战至最后一人,胆敢退后者,杀无赦。
两百身披坚甲、手执利刃的亲卫在阵前排开,个个杀气腾腾。
被美酒和恐惧刺激的西凉军爆发出了惊人的战斗力,他们扛着木排,冒着箭雨,号呼向前。
有人被箭射中,有人摔进坑里,有人被白波军的长矛刺中,被战刀砍断手指,却依然咆哮着拼命向前,像是发了狂的野兽。
第一道阵地的白波军战士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对西凉军的恐惧再一次浮上心头,有的人开始动摇,阵地出现了崩溃的征兆。
在阵前指挥的杨奉见状,一面派人向刘协示警,一面带着亲卫杀了过去。
当他直面状若疯狂的西凉军将士时,他也吓了一跳。
李傕怒了,真正的血战开始了。
杨奉冲上前去,一面挥刀砍杀,一面连声大呼,鼓舞士气。
“人来杀人,狼来屠狼。我白波军怕过谁?砍死他们!”
杨奉挥刀砍倒两个西凉军战士,又以背上挨了两刀为代价,奋力掀翻了木排。木排上的西凉军士卒立足不稳,摔进坑去。
坑里已经有不少西凉军将士,有的已经死了,有的还没死,却爬不起来。有的踩着同伴的身体,奋力向前冲,眼睛血红,声音嘶哑,宛如野兽。
杨奉顾不得查看自己的伤势,盾砸刀劈,一口气连杀数人,勇不可当。
几名亲卫死死地护在两翼,刀矛齐下,将企图冲过壕沟的西凉军士卒杀死。
在杨奉的增援和鼓舞下,将士们守住了阵线,将冲阵的一百多名西凉军全部杀死。
但壕沟已经被尸体填出一个通道,很难挡住西凉军的第二拨攻击。
提供远程打击掩护的弓弩手也发出警报。
刚才西凉军的攻势太猛,箭矢的消耗太大,如果没有补充,最多只能再坚持两次射击。
杨奉心急如焚,挥着战刀,下令将士们放弃第一道阵地。
话音刚落,一个曲军侯提出了反对。“天子有诏,即使受到冲击,也不可轻易放弃第一道阵地,当在缺口两侧立阵,继续阻击……”
杨奉气急败坏,抬手一个大耳光。“你是谁的部下?”
曲军侯被打懵了,结结巴巴地说道:“将……将军,当时你……也同意的。”
杨奉愣了一下,有点后悔。
这的确是他同意的战术,他一时慌乱,忘了这茬。
“按商定的战术办。“杨奉挥挥手,再次发布命令。
鼓声再起,传令兵将最新的命令传了出去。
将士们在被西凉军用尸体填出的通道两侧立阵,伤员被送往后阵,减员严重的伍什紧急重组,准备再战。
看着麾下将士忙而不乱的调整,杨奉既得意,又有些不安。
战斗能打成这样,是他之前不敢想象的。
这都是天子的功劳。
如果不是天子亲自参与,与普通士卒商议防守的办法,又设计出这样的阵型,他们根本不可能挡住西凉军的疯狂进攻,也许阵线已经崩溃了。
但将士们对天子的信服,也让他感觉到了巨大的危机。
这一战若能取胜,有多少人认为这是他的功劳,又有多少人认为这是天子的恩泽?
如果自己与天子意见不合,有多少人会支持天子?
杨奉转头看了一眼山坡上天子。
天子也正好看过来。
两人相隔百余步,四目相对。
——
西凉军第一次进攻时,刘协并没有太在意。
他正忙着接收王服和沮俊各送来的骑士和射声士。
骑士和射声士名义上各有百人,实际上只有八十三骑,九十一名射声士,总共一百七十四人。
对刘协来说,依然是一支及时的力量补充。
他第一个命令就是让射声士赶到阵前增援。
比起白波军的弓弩手,这些射声士显然更有战斗力,尽管他们离真正的射声士还有很大一段距离。
射箭这种事,对训练的依赖性更强。
骑士则分为两组,从新来的骑士挑出一些补充虎贲侍郎,剩下的骑士自成一队。
就在他让郭武挑选骑士时,前面响起了撤退的战鼓声。
没等他反应过来,战鼓声再变,由撤退变成了就地变阵。
刘协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正好与杨奉目光相对。
刹那间,他有一种直觉,杨奉这一眼恐怕不是随便看看。
但他没来及得细想,就被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