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高顺立功,吕布的心情很复杂。
高兴自然是有的,毕竟高顺是自己的部下,也是自己亲自送到城里的。
但更多的是失落。
自己餐风露宿,在城外游击数日,一无所获,战果还不如守城的高顺。
将来向天子报功时,岂不是很没面子?
过了一会儿,肃清了外围的张辽赶了过来。
鲜卑人的后营在成宜,接下来该怎么处理,必须拿出章程。
鲜卑人的大营就在附近,偷袭后营不太现实,就算是通知了天子,天子也没有实力从鲜卑人的手中夺走后营的牛羊、辎重。
吕布也没办法,只好问魏续、张辽有没有办法。
张辽想了好一会儿,慢吞吞地说道:“办法倒是有一个办法,只是需要天子配合才行。”
“需要天子配合?”吕布不明白张辽想说什么。
张辽伸手在沙地上画了一道线。“这是大河。”又划了几个点。“这是成宜,这是天子的位置,这是我们,这是征西将军马腾,最西面的是白马铜。鲜卑人实力最强,正面强攻几乎没有胜算,就算能打赢也是惨败。最好的办法是伏击,调动鲜卑人,然后中途伏击……”
听完张辽的解释,吕布明白了,却觉得更加荒唐。
行军作战,从来都是臣听君令,哪有需要天子配合的道理?
再说了,天子被泄归泥挡住去路,无法前进半步,怎么可能奔袭白马铜。
面对吕布的质疑,张辽沉默了片刻。
“君侯,不试试怎么知道?天子既然能部亲征,险中求胜,为何不能诱敌?就眼前这形势,拖延下去,对双方都不利,绝非天子愿意。”
吕布一言不发。
“万一天子怪罪,谁来承担责任?”魏续斜睨着张辽。
张辽眼神微闪。“有功,归君侯。有罪,我来承担。”
“文远,你可不能抵赖。”
“大丈夫敢作敢当,何必抵赖?”张辽沉声说道。
魏续还待再说,吕布喝道:“闭嘴,文远岂是那样的人。”他又转头对张辽说道:“文远,你回一趟御营吧,当面向天子解释,免得斥候传话出错,产生误会,或者被鲜卑人劫了,走漏消息。”
张辽躬身领命。
——
张辽随即起程。
为了避免目标太大,他精选了十名亲卫骑士,其中就包括向导李药师。
剩下的人,他都交给了吕布。
穿上鲜卑人的羊皮袄,戴上鲜卑人的毡帽,扮作执行任务的鲜卑斥候,用从鲜卑人口中拷问出来的口令,他一路顺利地通过了鲜卑人的警戒区。
在接近鲜卑人的后营时,他停了下来,让所有人下马隐蔽,吃点东西,喂战马,等待天黑。
休息了一个时辰,等天色完全黑了下来,张辽重新上马,先向北赶到河边,然后沿着大河,向东急行。
没走多远,他们就遇到了一队鲜卑斥候,大声询问口令。
李药师上前,用鲜卑话回复。
他久居北疆,鲜卑话、匈奴话都说得很流利,口令也记得很熟。
但这一次,他没能蒙混过关。
话音刚落,对方就呼喝起来,有人拔出腰间的战刀,准备战斗。有人摘下举起胸前的号角,准备吹号示警。
但张辽没给他任何机会,策马上前,引弓急放,两枝羽箭射中号角兵,顺手拔刀,一刀将位置最靠前的鲜卑骑士砍倒在地。
其他骑士早有默契,迅速展开,两翼包抄,弦声不绝,刀矛并举,转眼间放倒数人。
鲜卑人见势不妙,立刻展开反击,同时去抢号角兵手中的号角。
张辽抢先一步,马背上弯腰,舒展猿臂,夺走了号角,扔给李药师。
李药师接过号角,策马飞奔。
鲜卑人下意识地转身去追,张辽抓住机会,一口气连杀数人。
见张辽骁勇,其他骑士又包抄过来,剩下的鲜卑人不敢再反抗,纷纷跪地求饶。
张辽叫回李药师,拷问了鲜卑人的口令,然后将鲜卑人全部杀死。
一路上,张辽趁着夜色急行,接连遇到四五拨鲜卑斥候。能顺利通过的,他就扮作鲜卑游骑混过关。不能顺利通过的,他就强行抢关。借着个人的武勇和部下的默契配合,有惊无险。
天亮时,他遇到了王服麾下的斥候。
被带到天子御营的时候,刘协刚刚起身,正挥汗如雨,在帐前练刀。
看到浑身是血的张辽,刘协吃了一惊。
“受伤了?要不要先让医师处理一下?”
张辽心中一暖,拱手说道:“多谢陛下,我等有甲胄护身,没受什么重伤。”
刘协走到张辽等人的面前,看了看他们的伤势,还是让人叫太医来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