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拈起一枚棋子,轻轻落子。
贾诩应了一子,不紧不慢地说道:“曹兖州一下子送过来三个质子,看来是决心已下。”
荀攸眼睛盯着棋盘,嗯了一声。“关东大战在即,陈留、颍川的压力最大,甚至整个河南都会在袁绍的兵锋之内。他有些紧张,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你身为留守监军,有何计划?”
荀攸苦笑。“我奉命监三郡,皆在边塞,河南却在中原,怕是鞭长莫及。”他拈起棋子,在指间摩挲了片刻,忽然若有所思。“能支援曹孟德者甚众,却无人居中调度,似乎不妥。”
贾诩目光微闪,思索片刻。“或许天子心中已有人选,只是时机未到,不能宣诸于口。”
“谁?”
贾诩笑了。“公达,君心莫测。且天子聪慧,纵有一时不觉,亦能及时改正。你又何必杞人忧天?”
“智者千虑,亦有一失,万一天子……”
“就算河南丢了,又如何?”贾诩打断了荀攸,指指棋盘。“你还是先关注好眼前吧,又要输了。”
荀攸扫了一眼棋盘,哑然失笑,将手中的棋子丢在棋盘上。
“先生高明,攸自愧不如。”
贾诩也放下了手中的棋子,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只是比你痴长几岁而已,何足称道。我在你这个年纪时,自问不如你远甚。如今经历的事情多了,知道有些事非人力可为,才算看得淡了些。”
荀攸笑道:“观先生之意,似有遗憾?”
贾诩眼皮一挑,沉吟了片刻,淡淡一笑。“人生若是无憾,岂非无趣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