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段公征战几年,有些见识,便不知天高地厚,占据这小小的枹罕城,自立为王。与他计较,未免惹人发笑。再者,这莽莽群山之中,称王称霸者不知几许,总不能一一剿灭。既然他迷途知返,主动请降,陛下不妨就网开一面,饶他不死。”
刘协不置可否,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放下茶杯。
“韩卿与宋建是故交?”
韩遂脸上的笑容有些不太自然。“故交谈不上,有过几面之缘。他与北宫伯玉、李文侯等人更亲近些。这几年,因北宫伯玉、李文侯事,与臣断了音讯,几无来往。”
“哦,原来如此。”刘协淡淡地说道:“那就不必在乎他了。朝廷自有制度,围而后降者,不赦。他主动请降,可以罪减一等,不用族诛了。只诛首恶,其他人没为官奴婢吧。”
韩遂脸色微变,随即说道:“陛下,如此一来,只怕宋建不肯降,只能强攻了。”
刘协眼皮一抬。“韩卿没做强攻的准备么?”
韩遂本想争辩两句,被刘协的眼神一看,顿时觉得后背发凉,连忙将涌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召集几万郡兵,又举行了阅兵仪式,赶了几百里路,跑到枹罕来,要说没做强攻的准备,那他的心思就有不臣的嫌疑了。
与自己的富贵相比,宋建的死活并不重要,将士的牺牲也不重要。
韩遂瞬间做出了决定。“臣愚钝,臣就这回复宋建。”
刘协不再说话,重新垂下了眼皮。
韩遂神情尴尬,起身告退,倒退着出了大帐。站在御帐外,韩遂转身之际,偷偷看了一眼旁边贾诩的帐篷,迟疑片刻后,打消了向贾诩请计的想法,大步出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