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超的心情很不好。
虽然是佯败诱敌,不算真的战败,但明明能重创对方,偏要装作中伏,还要装得像,多少有些憋屈。等回到大营,又发现自己错过了庆功宴,心里就更别扭了。
站在御营外,他来回踱着步,不时向御帐看一眼。
马云禄匆匆走了过来,递给马超一个浸透了肉汁的饭团。“快吃吧,还是热的。”
马超确实饿坏了,伸手接过,狼吞虎咽。“要是有酒就更好了。”
“马上要见天子,岂能喝酒。”马云禄抓紧时间,将大致情况说了一遍,尤其是天子赦免吕布掘皇陵之罪的事。
马超听了,大感诧异。“这也行?”
“天子赏功罚过,恩怨分明。你好好做事,天子自然不会辜负你。”
“他辜不辜负我,没关系,我就怕他辜负你。”
“我的事,你少管。”马云禄瞪了马超一眼,转身就走。
马超叹了一口气,无奈地咂咂嘴巴。
过了一会儿,有人来报,天子让他入营。马超整理了一下衣服,调整好情绪,大步来到御帐前,报名请入。帐中传来天子的声音,有人掀起帐篷,马超走了进来,来到天子面前,躬身行礼。
“陛下,臣回来了。”
“嗯,坐。”刘协坐在火塘前,将一只陶杯递给马超,又提起架上火上的茶壶,为马超倒了半杯热茶。马超受宠若惊,双手捧着杯子,手热乎了,心也热乎了。
刘协将半片羊腿架上火上烤。“稍等一会儿,肉马上就好。”
“唉,唉。”马超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听说你打了败仗?”刘协双手抱腿,笑眯眯地说道。
“是的,臣打了败仗,丢了几十副甲胄。”马超得意地笑了。“死的都是之前俘虏的羌人,不听话,早就想弄死他们了,这次算是废物利用。”
“你觉得鲜卑人会来吗?”
“可能性不小。我听姜冏他们说,鲜卑人很贪婪,尤其想要我们的甲胄、武器,哪怕是一片甲都不放过。斥候营几次遇伏,牺牲的将士都被扒得精光,就那么扔在荒野里。我就是听他的,才扔了十几副甲胄做诱饵。”
刘协沉默了片刻,又道:“最近可有轲比能部的消息?”
“没有。那鲜卑奴奸猾得很,肯定是躲在哪儿看热闹,谁赢他们帮谁。”
“本来也没指望他。”刘协不紧不慢地说道:“现在如此,将来也是如此。他想看,就让他好好看吧,让他看清谁才是草原的主人。你好好休整,做好长途追击的准备。”
“唯。”马超答应了一声,又道:“大概要追多远,到浚稽山吗?”
“只要你能像狼骑一样保证伤亡率,能追多远追多远。”
“当真?”马超失声惊叫。
“君无戏言。”刘协嘴角轻挑。“这一战要么不打,要打就让鲜卑人十年内不敢靠近边塞,听一我汉人的名字就逃。”
“正当如此。”马超兴奋得握紧拳头,用力挥了挥。
——
韩遂与贾诩谈了半个时辰,回营后,又找来成公英等人,详细商量了迎战的计划。
诸将对韩遂以沙筑墙的方案赞叹不已。
韩遂带来了两万人,虽然号称都是骑兵,但真正算得上精骑的不到五千,剩下的大多是步卒,只不过是有战马代步罢了。
对他们来说,依靠冰墙掩护,与鲜卑人进行阵地战,无疑比骑兵对决更有把握。
他们这半年练的就是阵地攻防。
贾诩说,天子的禁军不是徒有其表的仪仗,这是真正的精锐,你们的任务没有想象的那么艰巨,完全可以打得更从容一些,大胆一些,保留足够的实力用于追击。
韩遂正中下怀,但他却不能直接将这样的方案摆到天子面前,所以他制定了两套方案。一套是全力阻击,尽一切可能地将鲜卑人拒于阵地之外,确保不会有一枝箭射到天子面前。一套是控制局面,让一部分鲜卑人可以通过他的阵地,到达天子面前,却又不至于让天子感受到太大的压力。
怎么选,由天子自己决定。
第二天一早,韩遂带着两套方案,来到刘协面前。眼中充满血丝,精神却很亢奋。
如韩遂所愿,刘协选了第二套方案。不仅如此,他还对韩遂说,以行在的兵力而言,只要你每次放进来的鲜卑人不过万,我都能解决,基本不会有什么危险。
所以,你要着重考虑的可能并不是将鲜卑人拒之于阵外,而是将他们放进来之后,如何截断他们的后路,让他们无法逃脱。
韩遂咋舌不已。
但他一点也不怀疑天子所言。他已经从不同的渠道了解过天子禁军的实力,知道这些人从未放松训练,实力远在他所领的两万步骑之上。
如果刘协不是天子,而且皇子刚刚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