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驰跨上战马,回头看了一眼帐门口的阿琳曼,扬了扬手中的马鞭。
今天晚上回来的时候,他或许就不用阿琳曼侍寢了。据说汉人小皇帝身边不仅有皇后、贵人,还有不少年轻的女骑士,个个貌美如花,还通晓武艺。既有汉人,也有胡人,据说还有来自西域的。平时能侍寢,战时出随征,比人到中年的阿琳曼强多了。
这样的战利品当然要由自己独享,一心想保存实力的落置鞬落罗和日律推演就别想了,最多送两个给他们当新年贺礼。
“走了。”宴驰轻踢马腹,策马出营。
亲卫骑紧紧跟上。
阿琳曼站在帐门口,看着意气风发的宴驰,不知为何,心跳有些快。她仔细想了半天,忽然想起父亲檀石槐生前说过的一句话。
汉人有一个故事,说真正的斗鸡不鸣不叫,反倒是那些没什么真本事的斗鸡会昂首挺胸,四处炫耀武力。
眼前的宴驰就像那只自以为是的斗鸡。
阿琳曼本想提醒宴驰,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大战之前,不宜说这些丧气话。
她转身回帐,叫来两个卫士,让他们去找轲比能。经过几年的侦察,她大致清楚轲比能可能在什么位置,只是没联系上。她想和轲比能取得联系,劝轲比能出兵助阵,帮宴驰打赢这一战。
她没和轲比能见过面,却听说过轲比能的名声。如果不是轲比能所在的部落实力太弱,只怕轲比能早就超过步度根,成了中部鲜卑之王。
——
轲比能立马沙丘之上,身影被初升的太阳拉得很长,指向远处的汉军大营。
汉军的战鼓声隐隐约约,不徐不徐。
远处,鲜卑人正在缓缓逼近,号角声此起彼伏,带着几分说不出的躁动。
柯最走了过来,忧色忡忡。“大帅,我总觉得不太对劲。”
“有什么不对劲?”轲比能淡淡地说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我们实力有限,还不够资格参与争夺,在一旁看着才是最稳妥的选择。”
“可若是他们胜了之后,又怪我们没有帮忙,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离得远一些罢了。”轲比能转头看向远处。“草原这么大,总有我们的容身之处。”
柯最也向远处看去,见两名骑兵策马奔来,眉头皱起。“大帅,这不是我们的人。”
“应该是阿琳曼的使者。”轲比能笑了一声:“你去见见吧,看看阿琳曼想说什么。”
柯最回头看看轲比能,很惊讶于他如此肯定,却没说话,策马去了。
——
宴驰来到汉军阵前,很快就收到了落置鞬落罗、日律推演的消息。他们已经到达位置,确保汉军两翼的骑兵无法干扰宴驰的行动,宴驰可以随时发起攻击。
宴驰撇了撇嘴。
这两人还是不敢放手一搏,就等他去试探汉军的实力,确认汉军不会对他们形成真正的威胁。
宴驰眯起眼睛,打量正面的汉军阵地,尤其是寻找汉军骑士的战旗。
上次试探,他吃了亏,被韩遂打了个措手不及。虽然最后击杀了近千汉军骑士,却也付出了不少的代价。后来得知,率部出击的汉军骑士是安西将军成公英部,可以说是韩遂麾下最精锐的骑士。
他没看到成公英的战旗,放眼看去,韩遂阵中的骑兵少得可怜,几乎都是步卒。
应该是成公英损失太大,短时间内无法再战了。
如果这是真的,那韩遂就不可能重施故技,用骑兵来突袭他。
是真是假,试探一下就知道了。
宴驰吹号,命一部分骑士下马步战,清除障碍。
两千鲜卑骑士下马,分作两队,举着简单的木盾,小心翼翼地向汉军阵地逼去。
两队骑士率先出阵,策马加速,从汉军的冰墙前十余步掠过,拉开手中的弓,向冰墙内的汉军步卒射击,干扰他们的阵势,为步卒提供掩护。
汉军身在冰墙后面,用弓弩进行还击。
双方都是试探,箭矢稀疏,虽然有一些命中目标的,却没有造成大面积的慌乱。等举着木盾的鲜卑人逼近阵地,汉军的箭矢才密集起来,一枝又一枝羽箭飞驰而出,交叉射向鲜卑人。
骑兵开始加速,不断逼近冰墙射击,冲击汉军将士的意志。有的甚至策马跳过冰墙,撞入汉军阵中。更多的骑士仗着骑术,沿着拒马与冰墙之间的空隙舍命前突,将防守拒马的汉军分割开来。
在鲜卑人凶猛的攻击面前,汉军阵地出现了混乱。鲜卑步卒趁机加快速度,冒着汉军的箭阵往前冲,冲到拒马前,有的与汉军搏杀,有的用大斧猛砸拒马,将拒马从冻得结实的冰中拔起来。
在鲜卑人的步骑配合面前,保护拒马的汉军坚持不住,不得不向后撤。
战鼓声一阵紧似一阵,鲜卑人的攻击如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