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从远处奔驰而来。轲比能抬头一看,见是荀恽,顿时心生希望,连忙上前几步,正好接住荀恽的马缰。
“侍中,天子愿意见我了么?”
“跟我来吧。”荀恽扬扬下巴,拨转马头。“天子今天心情不错,你好好应对。”
“一定,一定。”轲比能连连点头。
荀恽骑马,轲比能殷勤地牵着缰绳一路小跑,来到泽边。天子刚刚擦干净身体,穿上衣服,正坐在胡床上,由羌女何姗为他擦干头发。
看到轲比能牵着马走过来,天子皱了皱眉。“长倩,岂可对大帅失礼。”
荀恽连忙滚鞍下马,一本正经地请罪。
轲比能拱手说道:“陛下,子云:有事,弟子服其劳。臣虽年长一些,却跟着侍中读书,学了不少道理。臣视侍中如师,理当为其执辔。”
刘协眉梢轻挑。“大帅书读得不错,能学以致用,不容易。”
“谢陛下谬赞。”轲比能行礼。“都是侍中教诲有方。”
“可惜你这先生不怎么靠谱。”
“呃……请陛下指点。”
“夫子育人,言传身教。他却只是以言教,言行不一,岂不是误人子弟。大帅,你说对不对?”
轲比能为难地看看荀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荀恽笑眯眯地说道:“陛下说的是,君子当有三畏,畏天命,畏大人,畏圣人之言。臣心中有畏,而身不能从,的确是言行不一,当罚。”
“那你说说,应该怎么罚?”
“陛下为磨砺身心,自流三千里。臣当效陛下,自流一万里。不如就让臣随大帅西行,直至西域以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