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宓和袁权说了一会儿话,得知是家人团聚,便没有再说什么,约了时间再见,便告辞了。
袁权还座。过了一会儿,卞夫人走了出来,送了两个菜,一壶酒。
菜是卞夫人送的,酒是甄宓送的,中山冬酿。
除了特殊节日,或者庆功,行在的尚食不供应酒。这酒是甄宓的私人物品,存在这里的。
袁术一听,立刻来了精神,打开酒壶,倒了一杯,送到鼻端嗅了嗅,又摇了摇酒杯,眯着眼睛看了一眼。
“正宗的中山冬酿。”他很有把握的说道:“至少窖藏了二十年。”
卞夫人笑了,挑起大拇指。“还是袁君识酒,她说是家藏的三十年冬酿,汤官丞还不信,说她言过其实。”
袁术嘿嘿一笑。“这酒一壶几金?”
“几金?”卞夫人微怔。“这么贵么?”
“那当然,正宗的中山冬酿,十年窖藏的就能卖到三金一斗,二十年窖藏的十金一斗。”
卞夫人脸色变了几变。“她原本没说价钱。前两天我借了两壶,问她价钱,她说是千钱一壶。”
袁术哈哈一笑。“千钱一壶?这壶虽然不大,至少也有三升,就算是十年窖藏,也要一万钱左右,更别说三十年窖藏。你有多少?全卖给我吧。”
袁权提醒道:“阿翁,别开玩笑。这是甄宓寄存在这里,准备宴请重要客人的。”
袁术摆摆手,笑道:“我就是开个玩笑。”他拿起酒壶,给黄猗倒了一杯,然后将酒壶紧紧地抱在怀里。“三十年冬酿,我一直听说有,但从来没见过,今天算是开了眼了。子美,你还有事,尝尝就行了,别贪杯。”
黄猗哑然失笑,端起酒杯,闻了闻,点头赞同。
“的确是好酒,醇厚而凛冽,就算卖到百金一斗也不过份。”
袁权白了他一眼。“是不是又想起你那醉生梦死的名士生活了?”
黄猗微微一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袁术见袁权脸色不好,不敢再卖弄,眯着眼,有滋有味的品着酒,自得其乐。
卞夫人也有些尴尬,拱手再拜,退了回去。
袁权与袁衡交换了一個眼神,有些无奈。
不知不觉,她们就欠了甄宓一个人情。
谁会想到一壶酒居然这么贵?
就算袁氏四世三公,她们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也没想到有这么贵的酒。
现在开都开了,袁术又一副不放手的模样,想拒绝都没法拒绝。
——
第二天一早,袁权没等甄宓按照约定来拜访,主动回访甄宓。
甄宓刚吃过早饭,正准备出门,得知袁权来了,颇有些意外,连忙亲自迎了出来。
“姊姊这是为何?”
袁权笑笑,命人将带来的礼物送过来,抚着甄宓的手说道:“昨天蒙赐佳酿,感激不尽,一点小心意,还望不要推辞。”
甄宓笑了。“原来姊姊是为这事来的啊,真是太客气了。一壶酒而已……”
袁权抬起手指,轻掩在甄宓唇上,浅笑道:“我不懂酒,但家父却是有名的酒徒。三十年中山冬酿有价无市,可是他亲自说的。妹妹你是不知道,你昨天这壶酒,是他这十年来最喜欢的礼物。”
甄宓眉头轻耸,随即笑了起来。她一边将袁权让到堂上,一边说道:“姊姊言重了。三十年的中山冬酿的确不多,却也没这么珍贵。之所以有价无市,只是因为我全部带到这儿来了。这些东西吧,就是这么回事,多了就不值钱。几年前,冀州还太平的时候,三十年的中山冬酿也不过一金一斗,十年二十的更便宜。等天子平定冀州,粮食不再紧张,酒价自然会降。”
袁权大感意外,便多问了几句。
甄宓解释说,中山冬酿虽是名酒,毕竟出自偏僻之地,产量也大,价格远不如中原名酒。这几年连年战争,粮食减产,酒价才开始飚升。
物以稀为贵。普通的酒涨价了,十年窖藏、二十年窖藏的也跟着猛涨得,至于三十年窖藏的,原本量就不多,被她收刮一空后,更是成了传说。
“真要那么贵,我也不敢寄存在尚食啊。要是被天子知道了,岂不是鼓励奢靡之风?”
袁权听了,这才有些释然。
“不经战乱之苦,不知太平难得。希望冀州、益州能尽快恢复太平,重现安乐。”
“是啊,不过燕赵之人刚烈,质朴少文。我奉天子诏书,建书坊,启蒙百姓,还要请姊姊多多指点。”
见甄宓提到了正事,袁权顺势与她讨论起了开设书坊、教化百姓的重点。这些事,他们夫妻已经走过一遍,积累了不少经验,指点甄宓并不难。
甄宓虽然在河东书坊做过半年,深得唐夫人欣赏,但作为第一个书坊,河东书坊从来不缺业务,走的也是精品路线,重点却不是教化百姓,在这方面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