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案上的书刀,挑开书信,看了一遍,眼神随即微缩,跟着又笑了起来。
“我还以为他们不在乎呢,原来也怕死啊。”
审英不知道怎么接话,只能装没听见。
书信没署名,但内容很直白。只要审配能够保证汝颍人的安全,他们可以为审配争取一线生机。
审氏在阴安的土地、宅院已经被朝廷抄没——新任县令就是曹操之子曹昂,抄得非常干净——审配作为罪魁祸首,也难逃一死,他能希望的就是保住几个子孙的性命,不至于被株连三族。
这一点,汝颍人可以做到。
审配放下书刀,又用丝绢擦了擦手,然后将丝绢扔在一边,一脸嫌弃。
“你信这些人吗?”
审英咽了口唾沫,偷偷地看了一眼审配,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
他自然相信这些汝颍人的力量,否则也不会带着书信来找审配。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但凡有点常识,都能猜到结局。他还年轻,不想跟着审配一条路走到黑,如果有一线生机,他当然想抓住。
但这样的话不能明说,否则有违孝道。
看着审英那怯懦的模样,审配非常失望。这個曾经被他寄予厚望的儿子最近的表现实在无法让人满意。都说疾风知劲草,板荡见忠臣,大战尚未开始,此子便阵脚大乱,犹豫不决,可见不是能成大事之人。
这样的子孙,承担不起家族复兴的重任,留着也于事无补。
“请陈长文来,让他看看这是谁的笔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