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我是暴君吗?”
秦宓吓出一身冷汗,连忙摇头道:“陛下言重了,臣从来没觉得陛下暴君。臣只是……”
“你担心急则生变嘛,对吧?”
“是……是的。”
“我的确有些急,不急不行啊。”刘协一声叹息。“大乱之后,人心思治。这时候推行新政,能够接受的人会多一些。等天下太平,人人都安于旧状,再想改革更难了。打个比方吧,有人好逸恶劳,平时让他改,他肯定不愿意。可是现在病了,医生说,你要想活下去,就要改掉那些坏毛病,他是不是会更容易听一些?”
秦宓忍不住笑了一声。“陛下所言甚是,这治国和治病的确有几分相似,时机很重要。”
“还是治病更难一点。”
秦宓有些意外,偷偷看了刘协一眼。“陛下……觉得治病更难?”
刘协点点头。“治国不过是平衡各方面的利益,这些都是摆在明面上的,人人都看得见。治病则不然,有很多细节根本看不见,更需要严密的逻辑、精确的分析,以及实事求是的态度。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刘协沉吟片刻,又道:“我听说,你曾和王粲论过天?”
“是的,不过只是一时玩笑罢了,当不得真。”秦宓嘴上谦虚,心里却有些得意。
因为与王粲的这一番对话,他在南阳也有了不俗的名声。
“那我问你一个问题。”
“陛下请问。”
“天有多高?”刘协转头看着秦宓。“我不要你引经据典,我要一个具体的数字,以及求得这个数字的办法,哪怕粗略一点也行。”
秦宓顿时语塞。
办法他有,这段时间宋忠教授算学,他也跟着听了一些,九章中的勾股就可以测山高路远。
但是测天高,从来没有人干过。